两家茶馆斜对门,像是天生要打擂台似的,如意楼坐西朝东,得意楼坐东朝西。两家离得很近,下雨天,从这家到那家,五步就能跳的过去。 两家楼上的茶客可以凭窗说话,不用大声,便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当丁二爷夫妇带着儿子儿媳在如意楼上吃早茶的时候,能够轻松随意地和对面得意楼上的颜师爷讨论着店铺开张的事。 张木一行入住柳叶巷已经有半个月了,因为西大街处的店铺要稍加改造,木工活都是丁二爷和吴陵拿手的,所以也不用请外头的人来,爷俩每日里吃了早饭便去铺子里敲敲打打。 只是隐藏了口腹之欲几十年的丁二爷,自张木的红枣糕开始,好像就打开了这一隐藏的吃货潜质,来到柳叶巷的第二日便闻着香味儿先后进了如意楼和得意楼,到现在,早已经估摸出来两家茶楼的拿手茶点,如意楼的是蒸饺和烧麦,得意楼的是云丝。 如意楼的蒸饺,皮极薄,皮里满满一下子的汤汁,张木对着眼前的皮薄的如同透明的的两笼蒸饺,不有的有些惊讶,这蒸饺倒和以前吃的金陵汤包有些相似! 热腾腾的蒸饺端上来的时候,美人就忍不住在吴陵怀里跃跃欲试想往桌上跳,吴陵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喵!喵!”混蛋,混蛋!一会烫死你! 丁二娘笑道:“阿陵,把美人放到地上来。” 吴陵便见着娘已经夹了两个汤包到碗里,还夹碎了,放到地上。 这是要美人在地上用餐了! “喵!喵!”刚挨地的美人就跑到丁二娘的脚边蹭了蹭,叫唤的极温柔,看的吴陵不由的都一阵恶寒,对张木道:“阿木,美人最近越来越怕高踩低了,对娘那样讨好,一见到我就扭过了身子!” “你呀,别把小咸鱼挂到房梁上,美人估计就会搭理你了!”丁二娘笑道。 二楼坐着的几桌子人都不由的有些侧目,那一桌竟然把蒸饺给猫吃!一个蒸饺可要三文呢!这蒸饺薄又小,三个也抵不上一个包子大,可不贵着呢! 吴陵见这蒸饺这般小,暗自琢磨着县城里的物价高,同是三文钱一个,镇上的白团团、软乎乎的白面里塞了红白相间的肉,一口咬下去也是肉香四溢的,这个小饺子估摸着他一口就吞了,想起在郑家的时候外祖母说的细嚼慢咽,吴陵生生忍住了一口吞下去的冲动,咬了半口,直觉得嘴角一烫,汤汁四溅。 “呀!”张木就挨着他坐,烟霞色的棉袄上飞快地印了一个个肉色的小圆点,忍不住哀怨地看了相公一眼。 吴陵却是最受不得媳妇这小眼神,忙掏出帕子给媳妇擦。 边上坐着的汉子媳妇们都不由地善意呵笑起来,有一妇人好心地给吴陵帮声道:“小郎君,你莫臊,我们头回来吃都得溅一身,这吃食可是从京里头大户人家的灶台上传出来的,精致着呢!要先咬破一小口,将汤汁吸掉!” 丁二娘初来这里,见这妇人面善的很,便存了几分交好的心思,笑道:“我们一家刚搬来,还真是头一回吃这般精致的东西,嫂子见笑了。” 张木一听到京里,便多存了份心思,也插言道:“婶子知道是京里哪家传出来的吗?” “还能是谁家,自是礼部尚书吴家,听说她家的小姐脑子活着呢,这吃食衣裳没有一样不精通的,这个蒸饺还是仿着做的,听说真正的蒸饺要比这个还要薄、透,里面的馅料也是有方子的,不过我们小户人家吃个肉馅的就觉得恨不得吞了舌头!” 边上一个脸盘像摊开来长的妇人接道,“这如意楼拿手的汤包,得意楼拿手的云丝,可都是从吴家传出来的,都是她家的小姐琢磨出来的吃法!” 张木心头一晃,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去,这姑娘连吃食上都插手了! 她的馆怕是拖一段时间再开好些! 此时吴陵吃完了一个蒸饺,见媳妇在对着蒸笼发愣,夹起一个蒸饺放在张木面前的白瓷碗里,说:“阿木,乘热吃吧!” 张木端着碗,“嗯”了一声,小口地吃起来!对上相公关切的眼神,忽觉得钱还是要挣起来的!这里普通百姓的生活太没有保障,特别是尚书家的那个姑娘,总是让她觉得莫名的不安心,低头看了眼正在吃饺子的美人,见它小脑袋都快埋在碗里,美人怕是也吃出来这东西了吧!以前她没少带汤包回去给它吃。 她得积攒许多钱财起来才能安心! 早饭过后,吴陵和丁二爷去西大街做活,丁二娘便陪着张木在家里,屋子已经收拾了出来,丁二娘和丁二爷住在第一进的东边厢房,吴陵和张木住在第二进的东边厢房,按着张木的意思,这第二进的东边两间屋子是留给郑老太太明年春上来住的,但是吴陵说:“东边日光足,冬日里又冷,我们先住着,等外祖母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