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旁的红衣男子笑得邪佞,白衣男子睨了睨他,薄唇轻启很不客气地蹦出两个字,“闭嘴。”同时手指间不知道何时蹦出的银针已经抵上了红衣男子的咽喉,若是他打算继续开口,那么他的银针绝对就会先他开口之前刺穿他的喉头。 “老子不说了,不说了。”红衣男子乖乖地举起双手,下巴抬抬,“继续看戏啊。” 树林处细微的动静并未影响到专心交谈的二人,从刚才的询问中,白夜还从沈霄云口中得知了一些暗花流相关的消息,比如沈霄云知道毒公子泉的踪迹,也知道血双刀莲已经在当年那场宫廷政变中身亡了,甚至连暗花流的最后一任老大是死是活都知道;至于无色宫的两位宫主堇和炎舞,沈霄云从多方打探中推断他们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沈霄云唯一不知道下落的便是碧玉飞针萤火。 听完这些,白夜暗自佩服自己美人爹爹处理事情万无一失的本事,不过,她没庆幸多久就发觉了一个问题,暗花流是和皇家有关的组织,麟帝崩新帝继位是不太可能把这些把柄留给世人的,而沈霄云却如此清楚暗花流的底细,加之原本杀手的仇家就多,偏偏这沈霄云还能摸清仇家的底细并追踪至今,甚至能把轻易接近硕王并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沈霄云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越想下去白夜越觉得害怕,她颤抖地握住沈霄云的肩头,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沈霄云失笑的重复着白夜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曾经反复问过自己反复问过母亲,那时候母亲又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时间过的好像有点久,久到他忘了母亲的模样,久到他忘了自己出生的地点,可是这些都能忘得掉,就是唯一一样忘不掉,那就是他母亲的声音。 母亲说:“霄云,原本你该冲上云霄做这个王朝的主宰者的,因为你的血统因为你的出身,可也正因为这些,你亦背负了比别人更沉重的枷锁,你的未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复仇,二便是死。”母亲的声音苍老而沙哑,那种听得让人浑身起毛的嗓音一点也配不上他母亲靓丽的容颜。 “母亲,为什么我要复仇?我要为谁复仇呢?还有,我的仇人又是谁呢?”小时候,这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可奇怪的是,他的母亲只告诉了他为什么要复仇以及仇人是谁,却自始至终不告诉他为了谁而复仇。 他记得,母亲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风都绵州正值隆冬,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整片大地,他们站在冥域最高的阁楼上眺望整个绵州,入眼的是一望无垠的白,景色之壮观当时的他无法形容,后来他知道了,母亲带他上高楼不是为了看雪景,而是告诉他想要变强想要复仇只有站在最高处,并且母亲还告诉他,雪表面看似纯洁无暇,可它也能掩埋一切罪恶的根源和祸事。 想起母亲,他就觉得很荒谬,荒谬的从京城把他带来绵州,荒谬的委身去做冥域域主的第十几房小妾,更荒谬的以各种手段斗败了域主的其他女人,获得独宠之后,他这个继子也破天荒的得到了域主的重视,从此他也跌进了一座母亲亲手为他打造的囚笼,在囚笼中,母亲亲口告诉他:“学会域主的一切本事,然后杀掉他取而代之,如果办不到,我们就都得死。” 死亡,陌生又有残酷的词汇,他不懂,为何母亲不告诉自己世界上那些有关美好的东西,反而从他懂事以来就一直给他灌输死、复仇、狠、杀人这种罪恶的东西;他不懂,为何他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享受哪怕是一天的轻松和快乐,反而从他能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就要从杀小动物开始来练习自己的狠心和残忍,从匕首换到长剑,杀死的对象也从小动物变成了人,在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