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勐骑着马仍然高高在上,但是马周围一圈的长鬓却已经全数被隔断。 “你找死!”褚勐真的动了杀意,随着马鬓的落下,他恼羞成怒,翻身下马,“以下犯上,本将军今日便要军法处置了你!” 剑雨面色大变,正要阻拦,却听见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褚将军这么大的火气,是要军法处置谁啊?” 褚勐一怔,连忙单膝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慕容昕挥手平身,又道:“辛苦。”然后走过去去牵宁卿的手:“阿恒,怎么这么生气?” 这是什么情况,褚勐猛地咽了口唾沫,刚刚的话——太子应该没听见吧。 然后他看见宁卿抽出自己的手,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个女兵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褚勐此行,除了平定西疆的捷报和西疆巫族互宁的契约,还带来了两个人。 慕容恪和月尧。 两人多日没有进饮食,仅仅用了些水,早已虚弱不堪,那个晚上,慕容昕没有来找宁卿,他在帐篷中和他们说话,从夜幕低垂一直快到星子黯淡,终于帐篷中的灯,没有人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月尧带走了慕容恪。 天黑的像是不会再天亮了。 慕容昕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夙夜未寐,然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北境最美的日出会从柔和的草坪和山岗上面升起来。 他看见一匹美丽的母马正在远处吃草,便走了过去,柔软带着露水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仿佛是已经睡着了。 他蹲下来:“阿恒。” 她正在看那阴沉铅云后面浩瀚的星空。 “你相信轮回吗?” “佛家认为世间众生,莫不辗转生死于六道之中,生死像轮子旋转的过程。”他拍拍她被露水打湿的斗篷,“如果是关于你,我相信。” “唔?”宁卿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我更相信因果报应,我估计上辈子我对你一定不够好,所以这辈子要花掉所有的时间来弥补。” 宁卿坐起来,柔软的长发撩过他的手心,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心里去。 “所以,这辈子,我会用所有来换,换你未来所有的轮回,都欠着我,补偿我。” 宁卿看着他,第一次,看进他的眸子,深沉黝黑,而潜藏在最里面的东西,她这一次看的清清楚楚。 她缓缓道:“你知道我说的话。” 他伸出手去,几乎触及她的脸颊,初升的太阳透出云层,染出她脸上细碎的绒毛变成金色的模样。 然后,他的手垂了下来,摊开手心,露出一个小瓷瓶,耀目的桃红色,有种禁忌的美。 “这是什么?”宁卿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西疆巫族的禁~药,阿苏卡蔽芾泗,用大烮的话来说叫素心丸,如果是个多情女子,或许她会叫它痴情丸。”他轻轻握住宁卿一根手指,在瓶口突出的凸刺一动,一滴鲜红的血流了进去。瓶中的液体立刻散发出诡异的芬芳。 宁卿缩回手指:“你在做什么?” 他已经将那液体倒在自己手心,一触即肌肤,液体便如露水在沙地上蒸发一般,消失无痕,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痣。 “这样的药,穷尽巫女一生,不会超过三瓶。这是我和月尧的交换的条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