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明气笑了:“堂哥,你就这么欠人跪吗?” 高华崇眯起眼,冷笑道:“你巴结教授,是想要他举荐你入朝?你要这么做,我便偏偏让你做不到!你不过是个贱人生的,你不如就一直学着你娘。” 高展明懒得再搭理他,正待离开,高华崇提高了声音:“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 高展明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给我机会?高子辉,你当日收买宗正打在我身上的三十棍棒也是给我机会?你带领学中众子弟排挤我羞辱我,也是给我机会?真是好大的一个机会!若有可能,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必再给我这种机会!” 高展明抛下此话,便要回船舱去。然而他一转身,却见御河上一叶小舟正向他们漂来,已驶得很近了,只是方才他与高华崇争执,谁都没有发现。 那小舟上坐着两名男子,一个身着赤色长袍,年纪很轻,约莫二十岁的模样,另一个身着青色外袍,年纪略长一些,看来已有三四十了。 高展明愣住了——今日高华崇命人封锁了整条御河,不允许其他船只进入,这两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第十九章 斗诗 那一叶小舟越驶越近,高展明看清了船上的两个人。年轻的那个相貌生得极好看,高展明一眼看到他,脑海中便浮现出“面若冠玉”这四个字来。他不仅相貌英俊,且面目和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使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来。他身上的衣着也十分华丽,一看便是有身份的权贵子弟。而年长的那个,一看便是个文人,他站在那里,岩岩若松,占尽风华,人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相貌,已被他的气质所折服。 高展明正疑惑来者何人,却听身旁的高华崇冷冷道:“这不是永王之子和苏翰林吗?” 高展明一愣:永王之子和……苏翰林?苏翰林?!当今的翰林学士里有几位姓苏的?!难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苏瑅! 小舟距离画舫只有约莫三丈的距离了,被称作永王之子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桨站了站起来,含笑道:“原来是安国公家的二爷。”他的目光在高展明身上转了转,道,“这位是……” 高展明忙行礼道:“在下高展明,字君亮,见过李公子和苏翰林。” “哦?”永王之子略惊诧地一挑眉,似乎对高展明的名字感到有些新奇。他顿了顿,笑道:“哦,原来是君亮兄弟,幸会了。” 而那位苏翰林始终坐着未动,此时目光也落到高展明身上定了定,然后清清冷冷地向高展明和高华崇二人点头示意。翰林学士在内廷供奉,不计官阶品秩,也无官署。然他虽无品阶,却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而高展明和高华崇虽是权贵子弟,却并无官爵在身,所以他不必向二位高家公子行礼。高展明原该向他行更大的礼,只是毕竟今日是在郊外,而苏瑅并未着官服,因此他才作罢了。 高华崇向站在船头的船总比了个手势,那船总便下令让所有纤夫停止了拉纤。画舫在御河中央停了下来,小舟漂进,在画舫边上停了下来。 高华崇道:“你们为何在此?” 永王之子道:“今日乃是端午佳节。我刚回京城不久,正巧内阁今日也放了苏大学士的假,我便约了他出来,想到这御河上看看老百姓龙舟竞渡的盛景,没想到这京城里似乎没有吴越一带赛龙舟的习俗,且御河被官兵给封了。我向他们求情了几句,说我难得有机会来一趟京城,请他们让我到御河上走一遭,好歹过过干瘾。官兵便通融我和苏翰林进来了。原来是诸位兄台在此游玩,但愿我们没有打搅几位的兴致。” 高展明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否他有心了,他总觉得永王之子在暗讽高华崇扰民之举。永王之子之所以能泛舟进御河,大抵是凭了他的身份,那些官兵不敢阻拦,高展明便不信他先前不知是高华崇派人封锁两岸。不过他这话说的极是客气,便是有嘲讽之意,也不大能听得出来,看来他是个会说话的。 高华崇淡淡一笑:“今日我们宗学休假,平日里学业劳顿,难得有此机会,我便请学中诸位子弟出来游览御河,只愿我没有坏了二位的游兴。” 永王之子恍然大悟:“难怪我听画舫上传来歌舞之声,好不热闹,原来是高家宗学子弟全在此处了。京城果然是京城,京城的子弟好雅兴,我在襄城时,宗学中的子弟尽是些无趣之辈,往日休假,只知在府上睡觉,哪会有游河观景的兴致。高二爷实在是个风雅之人,在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