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歇歇,明日再去吧。” 高展明一怔,只见那官差欲言又止的,不由奇道:“怎么?” 那官差神色为难,道:“总之……您旅途劳顿,也不急在今日。” 现在已经是下午未时了,虽说还不到闭门的时间,但也确实不算早。他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现在过去,虽说能显得他重视太守,不过毕竟匆忙,还是等明日备好了礼一切打点周全再说吧。 因此他道:“也好,那我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高展明洗了个澡,睡了一个时辰,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去赴张品为他准备的接风宴。 接风宴上,本州府不少官差都来了,有很多不在本县的因为听说从京中左降来了一位高家子弟,也都纷纷告了假赶过来。因此趁着这个机会,高展明将日后将要共事的同僚都认了七七八八。 众人也没想到高展明竟然这么年轻英俊,虽听说高展明年仅十八岁就三元及第,比当日的苏瑅更厉害,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真正见到了真人,人们还是十分吃惊的。 高展明身材颀长,面若冠玉,举手投足之间虽有贵公子的风范,却没什么架子,说话十分和气,人若是待他殷勤,他便表现的更热情,人若是待他疏离试探,他也十分客气。而且十分难得的是,众人将自己介绍一遍,他就立刻将名字和官职都记住了,说话时总能记住谁是谁,态度拿捏的分寸也恰到好处,令众人万分惊喜。 一顿饭吃完,高展明带着引鹤回府,只见引鹤面色红润,油光满面。引鹤自然不会上桌和高展明官差一起用餐,但和他其他几位大人的下人们也有一桌酒席,看来他是吃痛快了。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引鹤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悄声对高展明道:“爷,你猜的真准,刚才那些人的侍从们一直拐弯抹角地跟奴才打听爷是为什么会到嘉州来的呢。” 高展明笑道:“你怎么说的?” 引鹤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按照爷吩咐的,说爷是来做实事的。” 高展明嗯了一声:“收了多少好处?” 引鹤吐了吐舌头,将身侧的一个包裹解开:“都在这里了。” 高展明看了一眼,是些小的玉佩翡翠珠子,倒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就只是算个心意。那些官差大人们让手下讨好引鹤,一来是想让引鹤在高展明面前说些好话,二来也是讨好引鹤。毕竟高展明从京城来,身边只带了引鹤一个人,说明引鹤说他的心腹,以后他们若想知道什么消息,恐怕还要从引鹤这里打听口风。 高展明见东西也不是太贵重,嗯了一声,道:“你收着吧。过两日若有人送东西来,送钱的一概不收,送礼的若是恰当,你就看着收下,再估摸着置备一份价值相当的回礼给人送回去。” 引鹤忙应了一声。 高展明道:“这一年来你跟着我和刘大也学了不少看家理财的本事,知道为什么吗?” 引鹤羞赧地摸了摸耳朵:“爷栽培奴才,是奴才的荣幸。” 高展明打趣道:“会不会嫌爷着这京城的好日子不让你过,跑到这穷地方来?” 引鹤连连摆手,诚恳道:“奴才哪敢,能跟着爷,是奴才三生有幸!” 高展明笑道:“爷是看你聪明伶俐又忠心,所以让你给爷看家来了。” 引鹤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奴才,高展明待他如此宽厚,他又怎能不感动?而且他的这位主子近年来越发的平易近人,待他竟像个朋友似的,不像隔壁府上的小姐爷们,一个不顺心就把奴才拉出去仗毙弃尸,他说的三生有幸,并不是他的客气奉承话,而是他发自肺腑的诚恳之言。 听说高展明要提拔他管家,引鹤感动的瞬时红了眼眶,悄悄抹了抹眼泪,坚定道:“奴才一定不会让爷失望,会好好照顾爷的。” 高展明拍了拍他的脑袋,往窗外看看,道:“到了,下车吧。” 由于连日旅途操劳,高展明当天晚上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起来。他今天要去谒见太守,因此特意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洗漱得当,打扮得体。 引鹤一大早就起来了,高展明吃好早饭,问他:“礼都准备好了?” 引鹤笑道:“准备好了。” 高展明准备的礼物是从京城带来的毛尖和风干的牡丹花茶,他要谒见长官,送的礼若是太过贵重,显得居心不良;若是太过寒酸,也不好拿出手。因此他思来想去,出门前命刘大给他准备了许多名茶和风干的牡丹,算是京畿特产,不贵重也不寒酸,也有心意。 一切准备妥当,高展明便出门去了。 没多久,马车就驶到了太守府外。 高展明亲自去拜帖,守门的官差看了看高展明的贴:“从京城新来的判司?”倒也不惊讶,似乎料定了高展明会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