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太猛了,又是一阵咳嗽。 但这下他总算知道怎么撩云秀,云秀才会理她了。 于是整个春天,他基本都在想法儿陷害云岚——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父母的宝贝。全天下没有比他更贵重的人。他根本就不把云秀和云岚当姊妹。他骗云岚爬高,随口指使她去做危险的活儿,扭头就讽刺取笑她…… 因为年纪还小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界限,不懂同情,没有道德感。 等云秀爬到假山顶上,把哭哭啼啼的趴在孤石上下不来的云岚抱下来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云岚躲在她身后,她就问鲤哥儿,“你真那么想看花儿?” 而后她把云岚落在假山顶的桃花枝,狠狠的甩到他面前,“云岚千辛万苦给你折来的,你今天不收下,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再而后她吩咐云岚,“去叫人来,就说十七哥又犯病了。” 这年春天最后几天,鲤哥儿是在卧房里喝着药渡过的。 当然,也没少咳嗽。 但他还算有些担当,没说是云秀把桃花枝甩到他脸上才害他发病,只说那桃花枝是他自己要折的。 云秀离开前,都没去看他。 她以为俩人闹翻了,来年他应该不会再来烦她了。 嗯……她又错了。 这个神经病,才没那么脸皮薄。他大大方方的,又把云秀姊妹给熊来了…… 虽说第三年没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但他的霸道、不讲理、嘴贱……也基本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小小年纪就能学到这么一身臭毛病,也真是造化所钟,人力难为啊! 所以真要见他时,云秀也开始自我怀疑——究竟是和她二姨、后娘同处一室难受些,还是应付令狐十七难受些。 实在是很难判断啊! 犹豫之间,已来到院外。恰逢她二表哥从外头进来,见云秀和裴氏出来,忙让到一旁,向裴氏行礼。又和云秀互相见礼。 裴氏笑问,“听说令狐小公子还在外头,你们没一起过来吗?” 韩皋道,“正要一起去府上叨扰。听说夫人和表妹还在里头,所以先进来问候。” 裴氏不料这表兄弟二人竟额外高看八桂堂一眼,忙笑道,“我们也正要回去,一道过去吧。” 第20章 当时只道(五) 裴氏和云秀才要上自家马车,却见已有旁的马车停在上门石前。 那马车初见倒也并不觉着豪奢,然而细看,车厢下却有四轮,那轮子上似是裹着皮革,裴氏瞧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该不会就是犀牛皮吧。 四轮的马车她却听说过说章献皇后不爱乘坐步辇,在宫中多乘安车。安车以蒲草包裹车轮,行走时颠簸得便没那么厉害。而章献皇后犹嫌不足,命工匠们为她制作不震的马车。消耗了许多人力物力,最后做出来的似乎就是轮子上裹皮革的四轮马车。 虽说一辆马车用不了多少皮革,但这是安在车轮上的东西,每走一步都会损耗,寻常皮革怕行不了几里路就磨光了。和石崇以蜡为薪相比也不遑多让。 章献皇后亦嫌奢侈,便没准许也有人说章献皇后准了,但派人去岭南寻找能提取出“胶乳”的藤木,用以代替皮革。章献皇后晚年多乱政,她去世之后,代宗皇帝悉数废除不用,连她留下的著述、文书也都毁弃了。兼小说家编排她的故事又多,故而真真假假已很难说得清。 裴氏没料到,她今日竟真见着笔记杂言上说的东西了。 马车前有衣着相当不俗的丫鬟,见裴氏和云秀进来,忙笑道,“小公子为夫人和小娘子准备了马车,快上车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