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顿时沉了下去。 · 如今的戚国公府早前乃是前朝的亲王府,后被先皇赏给了上代戚国公,不仅在位置极佳,景致便是在京中也算是难得。 后花园里既有静湖流波,又有假山怪石嶙峋,便是冬日里干枯的树枝,也有仆从每日修整打理。 连日的大雪,使得到处银装素裹一片,更显清冷幽静。 “三爷,可算找着您了。” 谢尘正斜倚在长廊下的石柱边,一边赏景一边心中思虑不停,不远处近随李滨捧着那件皮毛油亮的裘皮大氅,小跑着过来。 将大氅给谢尘披上,他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三爷,徐威刚刚亲自送来的,说是半个时辰前到的府上,应该是急事。” 谢尘接过李滨递过来的一封信,展开快速浏览一遍,眸色瞬间一凝。 “这些家伙,还真敢串通上下,沆瀣一气。” 他轻嘲一声。 李滨一听他这口气,连忙问道:“爷,难不成江西越大人那边出事了?” 近来能让自家三爷关心的,属江西的雪灾当先。 谢尘掸了掸薄薄的信纸,神色微冷的道:“此次雪灾将整个江西官场积弊暴露无遗,派越敬泽去就是想着能梳理整顿一二,会遇到阻碍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那些家伙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诬陷江西总督贪墨赈灾款,撺掇当地灾民闹事袭击总督府。” 李滨疑惑道:“越大人此次奉命总督江西,不是已经与内阁谈妥的事,江西的势力错综复杂,本应相互制衡,怎么突然就勾连在一起对付越大人?” 谢尘扫着信纸里的几个名字,转了转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淡淡道:“能让江西官场这般纵横联合,自然少不了宫里掺和,这事儿司礼监功不可没。” 李滨一脸讶异道:“司礼监?可您不是早与张公公达成一致,此次江西必要整饬的?” 谢尘眸色深谙,看向紫禁城的方向,声音低沉里带着冷肃:“如今的司礼监可不止有张公公啊。” 李滨瞬间想到一个人,这两年崛起的司礼监二把手,秉笔太监陈泓。 他忍不住惊讶道:“那,那不是太后——” 话还未出口,谢尘忽然抬手打断了他,将那张信纸折好递了过去,一边转身快步往回走。 “立刻回府,让徐威跑一趟冯阁老府上,江西如此情势,我倒要看看他这病还能养的住么?。” 李滨低低应了一声,正低头将那信纸收进袖口,就听一阵“砰”一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脆响和女子的惊呼。 他诧异抬头看去,只见自家三爷已是停住脚步,松青色云缎直裰下摆上此时沾满油污菜汤,滴滴油渍顺着衣摆边缘滴落到玄色缎面靴的靴尖上,就连那油亮的狐裘斗篷边角都溅上了污迹。 再瞧三爷的脸色,果不其然,那清俊如玉的脸上,此时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心中叹口气,自家这位爷最是爱洁,此时又赶上事急心焦,眼前这姑娘怕是没得好果子吃了。 他顺势就向那女子看去,却在看清女子脸庞时,惊愣在原地。 · 下人来禀报谢尘已经离席的时候,戚白玉正在母亲的院里用午饭。 听到这消息,她顿时一股气堵在胸口,哪里还吃得下饭,恨得将手中的碗狠狠挥到地上,上好的官窑甜白釉瓷碗在地毯上无声的滚了两圈。 “哎呦,我的儿这是做什么,别气坏了身子。” 戚国公夫人薛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拍着女儿的背安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