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长,明秀呆了呆,看向沈国公的眼神充满了惊异。 “我不会先辜负他,可他若是想要坑我……”沈国公脸色一冷,淡淡地说道,“他就得知道厉害!” 他很早之前,甚至比旁人更早就知道皇帝是个王八蛋,那心里就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的王八玩意儿。只是到底混得熟,国公爷也懒得计较一二小事。可若是这家伙真的坑到了他的头上,沈国公也不在乎换一个皇帝来效忠,总不能跟淮阳侯一家似的,沦落到落魄的境地是不是? 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呢,可不能叫人害了去。 “有父亲,有你兄弟在,你就永远都有靠山。”沈国公看着即将出嫁的女儿温声道,“安王如今还好,你就好好儿待他。若他有一日不好了,只管随意处置,不必担心别的。”见明秀红着脸点了头,他便将手上的信纸往桌上一扔哼了一声方才说道,“这小子奸猾,只是到底为人赤诚,我觉得人品尚可,竟也放心。”他沉默了一回,见明秀的目光落在信纸上,便将信纸给反扣在了桌上。 “那是……”明秀仿佛看见了“太夫人”等字样儿。 “没事。”沈国公可不想叫三房那点子污秽的做法叫闺女脏了眼睛,敛目将手放在双膝上淡淡地说道。 明秀见了这个,就心里知道只怕这里头有事儿,只是到底不大与自己相关,因此也并未在意。 她正要与沈国公再说几句话,就见外头一个丫头垂头走过来,福了福方才躬身说道,“公主请国公回房。” 这话说出来,沈国公的脸默默地扭曲了。 明秀看着亲爹的脸色顿时就笑了,见他纠结得不行,急忙又从书架子上取了一本儿已经泛起了毛边儿的诗经来放在了沈国公的手里,笑嘻嘻地说道,“原来又到了这时候,是我的不是,父亲去忙着母亲去,不必理会我。”她起身,转头见沈国公默默地收好了诗经起身走了,便追出去跟在父亲的身边儿笑着说道,“母亲最爱‘宛在水中央’那句了,您若念念,母亲一准儿欢喜!” 说了,荣华郡主觑见了自家亲爹要吐血的脸,恐被罚站,转身就跑了。 因有爱女提醒,国公将公主服侍得很好,红光满面的,一时对闺女就要嫁人也有些放开了的意思,虽然还不许慕容宁进门,然而却和气了许多。 三个月一晃而过,虽然天气寒冷了起来,然而明秀的心里却是热的。 这一日正是出嫁之日,国公府里头张灯结彩喧嚣不已,明秀透过自己的闺房就见外头到处都是喜庆的大红色,来来往往的丫头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她的心情突然有些紧张,不由抓住了陪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的手,由着她们笑吟吟地给自己打扮。就见那银镜之中淡淡地映照出了一个女孩儿的红润娇俏的脸来,仿佛是喜笑颜开,仿佛是快活,竟比之前看起来更美丽了许多。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皇后从宫里赐下的嫁衣,上头一头凤凰绕着长长的火红的衣摆蔓延到了她的衣襟处,仿佛活了一样。 平日里明秀不喜欢往头上插戴太多的首饰,只觉得头上坠的慌,然而今日她的头上却带着全套的头面,一只金光璀璨的凤凰卧在她高高梳起的发间,凤尾垂落,一只红宝从凤凰的口中吐出来垂在她的眉间,摇曳之中衬着晃动摇曳的红烛的灯火,那银镜之中的女子双眸都潋滟生辉。鹦哥儿小心翼翼地将一副火红的珠帘戴在了她的头上,水晶串成的珠帘在明秀的眼前晃动,仿佛人影都模糊了起来。 “郡主今日真好看。”明秀已经绞了脸,脸上越发细腻白皙,透着从前不同的美丽。 明秀只是笑笑,目光往外头看去。 恭顺公主带着二太太与明静明真一同过来,见了明秀今日格外明艳,恭顺公主的眼眶就红了。 “这是三妹妹的大喜,伯娘可不好掉眼泪珠子,叫三妹妹心里不安呢。”明静急忙劝道。 她嫁给善仕之后日子过得格外和美,善仕本就是个聪明人,将自己这位新娶回来的妻子捧在手里地相待,时日久了,见明秀并不恃宠而骄,平日也不以沈国公府等等的势力来压人,更对长辈孝顺对他温柔妥帖,一时就有了刮目相看之意,再相待些日子发现明秀真的是一个十分温柔贤良的女子,就收了从前只预备举案齐眉的心,慢慢地将明秀当做自己真正的妻子相待。 如今琴瑟和鸣,明静的脸上都带着红润,显然过得很好。 “我亲手养大的闺女呼啦啦就走了,莫非我还不行哭了?”恭顺公主吸着鼻子委屈地说道。 明秀的眼眶也红了,将脸伏在恭顺公主的手心儿里,小声儿唤道,“母亲。” 她难得有这样依恋的时候,仿佛很小的时候才会如此,慢慢地长大之后,就再也不肯对她撒娇了。 因为恭顺公主慢慢习惯对自己闺女撒娇了。 恭顺公主想着闺女从小儿就跟小大人儿似的,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这怎么说的。”虽这样说,然而二太太却也在擦眼角,显然也难受了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