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似乎是她此生对她说过的最重的话。 江念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柔和了许多,勾起嘴角轻轻笑开,“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还是很亲近的。那时候,你不叫我姐姐,你叫我江念念……”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捋起了裤脚,露出一块暗色伤疤。 小的时候她们总在一起玩,有一回江衾差点摔倒,江念甚至想都不想就伸手去拉她,却反而让自己的膝盖跪倒在路边摔碎的玻璃瓶渣上,那时候,她是真心想护着这个妹妹的,“或许是因为不懂事,那段时间竟然是我们最坦诚的时候。” 江衾是长久的沉默,她当然记得。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每每回忆起江念,她都会忆起那个奔跑的午后和那一膝盖的鲜血淋漓和不堪入目的玻璃渣。而恰恰是那一次,她才知道她跟江念在江家地位的根本性不同。 江衾垂眸看着那块伤疤,当时江念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吓哭了她,她一路狂奔回家找人救她。而林月馨在看到听到江念受伤的第一反应却是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巴掌,甚至质问她,“你有什么资格让江念替你受苦!” 那一日,江念在手术室里哭,她在手术室外哭。那一天的手术室外,她被林月馨里拉扯着一顿狠打,她甚至不记得林月馨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林月馨眼里的那种怨恨和厌恶。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江念压根就不是林月馨的女儿,却是名正言顺的江家小姐。 而她,尽管血管里流着江家的血,却被林月馨视为人生的污点。她是她一时的野心和恶毒发作的后果,她只要一看到她,就会产生源源不断的罪恶感和悔恨感。 而江念,那个非她所出的女儿,却无时无刻给了她救赎。 江衾眨了眨眼,以前的事情此刻这般回忆起来,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禁/忌,她问,“因为不懂事,所以才坦诚吗?” 江念似乎是惊讶,更多的是苦涩,“阿衾,你非要这么曲解姐姐吗?” 第一个叫她“阿衾”的人是江念,因为小时候的歌谣里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江念总不愿意这样唱,而是唱成了“我和阿衾有颗葡萄树。” 后来,大家都这么叫她,唯独她生疏地唤她江衾。 七年后重逢,她再次叫她“阿衾”,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伊始的那种感情,她们不是姐妹,而是敌人。 这么多年,江衾第一次对江念坦诚相对,她轻蹙着眉头,“姐姐?我记得是你亲手毁了我对你所有的信任。”想起那一年,江衾不再激动,只是她依旧觉得失望,难过,“我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我们反而成仇,一定是因为我的不平衡。”江衾顿了顿,“可我没想到,是你。” 江念握住江衾的手在微微颤抖,“阿衾,这七年,你可曾想起过我这个姐姐,哪怕只有一次……的好?” 江衾深吸了口气,抽出被江念握出一手汗的手,总算没被江念蛊惑,“说正事吧,我等下还有事。” 江念翻过手掌,轻轻搭在江衾的腿上,“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我真没想会连累到你,更不想害你和妈妈……”见江衾不为所动,江念才堪堪止住话题,“这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来解决,我去和妈妈解释,你不要和姐姐断绝来往,好吗?” “你和乔绪为什么吵架?”江衾话说得平静,“因为昨天凌晨和我一起出门了?” “阿衾,你相信我,我不是针对你。” “你是针对我手中的股权吧?”江衾打断了江念的解释,实在听不下去,“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拐弯抹角欲盖弥彰。” 江念这时候才真的意识到,江衾变了,变得厉害了,也变得狠心了,“我承认我别有用心,但是,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江衾看了一下时间,估计季琦璇和程曦珩已经碰面了,她心里开始有点紧张,“股权我会给你,只是不是现在。还有事?” “阿衾……”江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打算和乔绪离婚了。”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 “我的股权都过到他名下了,如果现在离婚,源达就不再是咱们家的了,你懂吗?”江念闭着眼,似乎在调整情绪,“我们俩姐妹都被他利用了。他要的,是源达,不是你也不是我,你懂吗?” 乔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