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他之前也说过,那个时候迟迟心中抑郁,没有当真。此刻再听到他如此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当真?”可是转念又一想,她到底是女子,“会不会不方便?” 沈清扬走过来,身上带着从院子里带回来的春天的气息,“是要受些委屈了。我出门最多带一个小童,起居都是自己照料。你要一起的话,我就不去那些山高路远的地方了,选南方的平地,多河流的地方。正好,”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稿子,“这上面的山脉已经补得差不多了,但河流却少,我也应该补一补的。” 迟迟听他如是说,自己也有些心动,她想了想,点头道,“我把琉璃带去,府上的一切交给管家……”想了想又问,“我们要去多久?” 沈清扬微一沉吟,“小半年总要的。” 迟迟点了点头,“好,我等下让琉璃去收拾,再给她时间交接府上的工作。小半年的时间,还不到最忙的时候,回来收租子也来得及。”她说话的时候,眼中有光彩浮动,那是许久不曾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神色,沈清扬看着她终于又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心里也为她高兴。 两人稍微一商定,便决定了下来。迟迟把这个消息告诉琉璃的时候,她愣了愣,脸上也随即显示出兴奋的神情来。她跟迟迟一样,从未出过皇宫,若不是迟迟嫁人,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老死在宫里。听见迟迟愿意带她一起去,自然高兴。 知道要走远路,不同于以往,迟迟和琉璃只带了最简单的行李,又选了最朴素耐磨的衣衫,生怕自己给沈清扬带来麻烦。他见迟迟带了一个贴身婢女,自己也把书童若松带着。等到这一切收拾妥当了,迟迟才给李湛上了一道折子,把事情告诉他。 她之前怕李湛不许,所以才一直没有讲。李湛见了,原本第一反应也是不许的,毕竟迟迟从未远离过他的视线,如今更要出京,可是又一想,难得迟迟给他提个要求,他要是再反驳回去,伤了他们兄妹间感情就不好了。于是略一思量,也就准了。 彼时纪无咎已经回京了,春寿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心里又空了一下。想了想,对春寿说道,“给岭南叶梧去信一封吧。他上次欠下的人情,让他这次还。”沈清扬一个文弱书生,迟迟和琉璃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身边若是没有一个高手保护,恐怕难以成行。 春寿听了,下意识地便说道,“那么大一个人情,让他这么简单地就还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纪无咎没有做声。春寿立刻明白了,恐怕在纪无咎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迟迟更重要的了。 姜永彦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果真,只要他出马,姜赋淳没有道理会给他下绊子。只是姜永彦将折子上报上来,李湛处罚了好些人,其中许多都是姜赋淳的门生。他斩断了姜赋淳在南方的几只臂膀,他自然不干。但事实摆在眼前,下手的又是他儿子,姜赋淳纵然有天大的怨气也不能说出口。只是这样一来,他的队伍当中,到底有些离心。 而姜赋淳也看出来,姜永彦跟他不是一条心,回京之后不久,姜永彦更是直接搬出了姜家大宅,跟他把界限划得更分明了些。他到此时方知,他这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而李湛这边,相当于用姜永彦的暴露换来了姜赋淳的一根臂膀,从长远来看,很难说是谁输谁赢。 迟迟选了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出京。琉璃备得马车相当宽阔,里面坐了三个人还放了许多东西都不显得拥挤。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从未见过的景象,突然觉得原本静水无澜的这一生有多了许多可以期盼的东西。 她离开了,自然不知道如今宫中和京城的局势已经比较紧张了。就在她走后的第二天,姜素素的饮食里突然被太医检查出来放了避子药,紧接着,不等有人审讯,她宫里的一个宫女就不打自招,自己说了是姜风荷指使的。姜风荷那边尚且没有得到消息,李湛就派人过来搜宫,果真在她宫里找到了没有用完的避子药。 一切看起来如此环环相扣,姜风荷嫉妒姜素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姐妹不合,李湛更是清楚。当年卢氏那样对姜素素,李湛今天就把所有的怒气都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