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 “您的丈夫告诉您我勾引他的吗?” “难道你还不承认?”布莱克太太的脸上现出两片气愤的红晕,“如果不是吉拉特告诉我这件事,我究竟还要被你蒙蔽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婊子!” 玛格丽特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愤怒导致嘴唇都开始颤抖的上流社会贵妇,忽然觉得她的模样有点可怜。想到谢利还是她的儿子,对她生出的最后一丝恼怒也消失了。 她微微吁出一口气。 “布莱克太太,你在辱骂我的时候,问问你自己,真的相信你丈夫的无辜吗?虽然事实和你指责我的恰恰完全相反,你的丈夫他就是个人渣,但是,如果这样的自欺欺人能让你感到好过些的话,我愿意让你继续维持住这样的美梦。顺便说一声,即便没有你开口,原本我也想在今天提出辞职的。祝你和你的布莱克先生接下来的海上旅途愉快!” 脸上带着略微恶意的笑容,玛格丽特拿过装了钱的信封,撇下布莱克太太,转身离开了起居室。 原本她是想提醒一下布莱克太太不要登上泰坦尼克号的。 这种提醒本就显得相当突兀,加上这个插曲,布莱克太太更不会听她的。而且,玛格丽特怀疑这对夫妇稍显突然的这个决定可能原本就和自己有关。如果真这样,她的提醒反而更会令布莱克太太感到愤怒。 所以最后她决定什么都不说。 她下了楼梯,来到一楼,穿过阔大的客厅往花园去的时候,遇到乔伊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费斯小姐,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吗?”他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呃,是的。”玛格丽特瞥到信封一角印着白星公司的标志,心中一动,装作无心般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是明天的船票!”乔伊朝她展示,“泰坦尼克号可是一票难求,何况先生和太太的决定又这么突然。好在谢天谢地刚才邮差总算及时送了过来,温菲尔德先生已经问了我好几次了,让我这就送到布莱克先生的书房里去。” 温菲尔德先生是布莱克家的管家。 “哦,你去吧——” 玛格丽特微笑地目送他往拐角处的书房去。 ———— 片刻后,玛格丽特走出了这座别墅的花园铁门。 她回头的时候,看到房子正门一根廊柱的后边露出半个小小的身体。 谢利躲在那里看她。只露出一只眼睛。 两人目光相遇的时候,玛格丽特朝他笑了一笑,然后挥了挥手。 谢利转过身,迅速地跑掉了。 玛格丽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里,怔忪片刻。 就在刚才,乔伊从书房出来后,她悄悄进去,把放在桌上的那个信封压到了地毯的下面。 她不希望谢利上船。虽然他有可能上救生艇,但在那种情况下,变数随时可能发生。 这是她能为这个男孩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玛格丽特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同时,她也做了一个决定。放弃去维也纳,下半年到美国,接受那个助教的职位。 ———— 第二天,四月十日的清早,玛格丽特搭上了去往南安普顿的最早的火车——她想把自己的决定第一时间告诉父亲。 她是十年前来到这里的,成为了一个十一岁的异国小女孩,从黑发变成了金发,拥有了一个新名字,玛格丽特·费斯,还有一个父亲,布朗·费斯。 就像布莱克家的男孩谢利说的那样,布朗·费斯是个贫穷的煤炭工。 他是个爱尔兰人,十年前,他漂亮的妻子丢下他和女儿与一个男人私奔。他听说有人在南安普顿看到她登上了去美国的船,于是他就带着女儿和变卖后的全部财产来到这里。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这样他就可以第一时间等到她的归来。在这里,他依靠为停泊在港口预备出港的无数客轮和货轮输送煤炭而生活,成为这个港口城市里数以万计的普通煤炭工中的一位。 那时候,玛格丽特和绝大多数与她相同命运的下层阶级的未成年女孩一样,在纺织厂里干着一份周薪不到一个英镑的工作,终日忍受着充满浮动棉絮的空气对肺叶的伤害。 布朗·费斯非常爱他的女儿。来到南安普顿,在他渐渐发现女儿变得和从前不同,不但能够准确记录下在他听起来完全不可捉摸的各种乐曲,而且无师自通般地学会乐器演奏后,他就下定决心,要让她过上一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他用自己的积蓄送她上女子学校。在她从女子学校毕业,因为偶然机会成为温彻斯特艺术学院一位著名作曲家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