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仿佛现在的她除了等待之外就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了。 于是她开始等待,她在这间卧室的床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由坐着变成了躺着,甚至于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久到冬日早晨的第一缕光又照到了她的枕边,她也依旧没有等到那个脚步声。 她实在是太困了,近乎一个晚上的等待让她在1926年的这个早晨到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法睁开眼睛。于是明白她所等的那个人今天已经不会来了的林雪涅又陷入了浅眠,直到街上开始嘈杂起来,她才缓缓转醒。 在借用这间卧室里的浴室稍稍洗漱了一番之后,她就带上钥匙和她的那一小叠在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过期的美金走下楼去。 当她走过一家提供早餐的咖啡馆时,她隔着玻璃窗看到一位已经上了年纪的女士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享用她的早餐,并阅读今天的报纸。当她走过那位女士正坐着的桌子时,她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然后……她看到了那张报纸上写着的日期。 上面写着……今天是星期二。 也就是说,她在星期一的早晨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时代,又在星期一晚上的午夜时分回到了这里,从午夜时分等待到了黎明时刻。 弄明白了这一点的林雪涅突然之间很想笑,那或许是无奈的好笑,又可能是自嘲的笑。她总是惯于让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来等待她,而她则总是急急忙忙的,在查理大桥上来来回回地疲于奔波。 现在,总算轮到她来等待了。 但是在习惯了那种匆忙以及夺命狂奔之后,等待的滋味虽过于寂寞,却也颇为新奇。她终于有时间在属于这个年代的布拉格城漫无目的地闲逛,欣赏属于旧日里的风景。 在好好地看了看周围的那些水果摊上的物价,以及已经营业了的那些咖啡厅里的菜单之后,她才用她卖掉电动滑板车得来的美金兑换了一些克朗。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当年她把电动滑板车卖给那个美国佬的时候到底是得来了一笔怎样的巨款。这让她只需要把那些美金兑换出去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就够她在这座城里滋润地过上好几天了。 而她也的确只兑换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然后就去给自己买了一份捷克语的报纸、一份德语的报纸,去到人来人往的老城广场,也像先前她所看到的那位女士一样,一边阅读报纸,一边享用她的早餐。 当她才喝了第一口热拿铁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德语报纸上的那篇醒目的报道。 《德法两国外长共获诺贝尔□□》 这样的标题一下就吸引了林雪涅的注意力。因为学习日耳曼文学的缘故,她的记忆里是有德国在这个年代的某任外长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并且在外交事业上做出了杰出贡献的那么一回事。 可事实上,她对于这位外长的认知也仅限于此了,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记得。 因此,在这个仿佛无所事事的上午,她开始阅读起了这篇很长很长的报道。报道上不仅有这名德国外交部长的名字和生平,还有他在这几年间为德国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他的名字是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却在柏林大学和莱比锡大学学习了哲学和文学,甚至又在那之后获得了经济学博士的学位。 他曾短暂地担任过魏玛共和国的总理,又从1923年的时候开始担任德国的外交部长。 才看了几段话,林雪涅就能肯定这份报纸一定是生活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日耳曼人办的,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无法解释一份在捷克斯洛伐克发行的报纸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位手段惊人的德国外长有着如此溢于言表的描述。 而一旦静心阅读下去,林雪涅也不由地对这名在一战结束的七年之后就拿到了诺贝尔□□的德国外长肃然起敬。看起来,这个时代的诺贝尔□□还没有沦落为强权国家用来愚弄别人的玩物,而□□对于施特雷泽曼来说也的确受之无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