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经常找良才玩。可人家是什么人,良才是什么人?人家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干,家里也有钱养他一辈子。可是良才呢?难道长大以后,还是像我们这样干苦力活?” 邵老问道:“那个小孩叫葛冬云?” “是。”李父说道:“我管不了别人家的孩子,我还管不了自己家的孩子?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忍着。我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你让我怎么和别人说,要是到了结婚的年龄,我怎么抱孙子?” “我老李家三代单传,不能在我这一辈子断了香火!可是怎么着,可你们猜怎么着?他竟然和他妈妈说要去医院做变性手术,他说想要做自己。笑话,什么叫做自己?老天让你怎么着,你就得怎么着,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命中注定。” “你说你想当男的就当男的,想当女的就当女的嘛?”李父咬牙切齿:“这就是天,你怎么能逆天而行?他怎么能从男人变成女人,别人会怎么看他,别人会怎么看我,会怎么看我们老李家?” “那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把他叫到了自己的面前,我让他跪下,我告诉他,他生下来就是个男人,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得是。他以后会娶老婆,生孩子,然后一代一代,这就是我们作为人的责任,你们说对不对?” 专案组成员没有说话,这种以繁殖为目的的结合从古至今传了千年,直到如今才有人能够站出来抵制这种婚恋观,但他们同时又明白,三观不同的人是不可能达成一致的,李父这样的人,却恰恰代表了绝大多数的上一代人的思想。 见没有人搭茬,李父又说道:“可你们猜他怎么说的,他说他不是男人,他只不过是生错了性别,他应该是个女孩子,而手术可以让她成为真正的自己。他还说他不喜欢女的,他以后也不会娶妻生子,他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玩,可是他想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生活。”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都是什么混帐话?这个世界上,哪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要是都成了这样,人类不就灭绝了嘛,他们这是邪~教,是恶心!我实在忍不了了,就用棍子打他。” 说到这里,李父又叹口气:“我拿棍子打他,我每打一棍子,就问他,你是男的是女的?可每次,他都回答说是女的。” 众人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 李良才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而他的父亲手里拿着个擀面杖一般粗细的棍子。李父恶狠狠的站在李良才面前,他心里烦闷,憋屈,无奈,愤怒甚至心灰意冷,在那一刻,他或许有了干脆把他打死算了的念头。 他已经被愤怒推到了悬崖上,只等自己儿子一句“我是男人”把他劝下悬崖来。 但倔强的李良才从不服软,他充满了底气:“我是女人。” 那夜,李良才的父亲狠狠的揍了李良才一顿。直把他打的头破血流,满地打滚。一直在旁边的李母终于看不过了,他虽然希望儿子能够变得正常,可李良才是她心上的疙瘩肉,她哭着拦住了李父,二人这才将李良才送到了医院里来。 两人本来打算等李良才出院了,然后再讨论以后的事情,可谁也想不到,李良才再也出不了医院了。 李父长叹一口气,靠在了墙壁上,抬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过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啊。” 李父已经不再想要去追问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因为太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对与错。他只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说了出来,说给大家听,或许也说给已经成了尸体的李良才听。 李良才错了么?李良才的父亲错了么? 没有人知道。 “我能看看李良才的卧室么?”邵老问道。 第189章 对错难料 “看吧,有什么不能看的。” 李父的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了自己老婆身上,也就是李良才的母亲身上。李母自来到太平间的时候,眼神就没有从李良才的尸体上离开过。她隔着那盖在李良才身体上的白布,似乎直接看到了李良才的模样。 但很显然的,除了白布的高低凸凹之外,她什么都看不到。江河观察着李母,每每下一刻,她都想要伸手将白布掀开,可当手伸在了半空中的时候,她却又颤抖着将手收了回来。每每几次,最终却终于垂下了手来。 警方早就将李良才的死因告诉了李良才的父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