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倾城,痛苦地摇头,“没用的,应该是方才那两个大内高手的掌中毒。公子为他二人内力所伤,毒瞬间侵入筋脉,进入五脏六腑。毒性剧烈霸道,除非有解药,否则……” 倾城双目一紧,“否则什么?” “轻则功力散尽,筋脉俱损,公子从此成为废人;重则……筋脉俱断,性命不保。” 倾城倒吸一口气,只觉头顶仿佛有乌云一般,猛然间遮天蔽日,沉闷地几乎让她窒息。 “那要如何才能救他?”倾城急切地问,心中一时间已转过了好几个念想,“我们现在回谷,那里有那么多的药,一定能炼出解药来。” 夜阑垂下眸去,动作轻柔至极地将慕珏抱入怀中,嗓音带着一股飘渺,“没用的,练这种毒功之人,唯有他们自己才有解药。而更可怕的是……” 夜阑的嗓音逐渐清了下去,更连呼吸也几乎感觉不到般。 倾城心中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仿佛怕声音太大也惊到了慕珏的生息一般,她极轻地问夜阑,“是……什么?” 夜阑凄然一笑,竟有一滴泪落入了慕珏脸上,“原本就是杀人所用,多半根本就没有解药。” 倾城闻言,浑身一软,只觉瞬间如被抽去了筋脉一般,双目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神。 夜阑已将慕珏抱了起来,缓缓离开这处荒芜的后院。 …… 倾城与夜阑两人合力,将慕珏带回了山谷。 自清楚慕珏的伤势,夜阑便有些诡异的平静,那样的平静却绝非真的理智,反倒像是万念俱灰再无所畏惧一般。若不是倾城阻拦,她甚至便要抱着慕珏在帝都街头这么直直走过,所幸,倾城还存着一丝理智,将她拦了。又想到京中一处密道可去到城外,两人便由那里出了城,一路乔装隐蔽。 回到山谷,将慕珏安置,夜阑便静静坐在慕珏身旁,唯一所做之事便是打了水将慕珏脸上的血迹擦净。 倾城望着夜阑这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谁说杀手无情? 慕珏中毒,夜阑了无生意。而她…… 慕珏原是以身救她才会这样,她却做不到夜阑那般。 想起落入禁军重围之中时,慕珏对她说的话: “因为,我爱的女子她愿意与我生死相随。” “有些事,我不想再让你别的男子为你做了,你懂吗?” 慕珏,你知道吗,能真正与你生死相随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会使尽万般手段救你,将自己置于死地也在所不惜,却不会与你生死相随;你若因我而死,我只会带着你的仇恨一起,继续在那万劫不复的复仇之路上走下去。我此生若死,必定是带着仇恨,与苏墨弦一同去死。 …… 任夜阑陪着慕珏,倾城迅速去药房捡了几味药,有条不紊地放到药罐里便煎。守着火候的时间里,又拿了慕珏留在这里的几本关于毒术的书快速翻看。 看得她真是满心绝望。 这时药好了,倾城灭了火去拿。因为心思还在解毒上面,这么一晃神,竟忘了拿个帕子垫着,直接上了手去取。 刚刚灭了火的药罐,里面的药还小小的冒着沸腾的泡泡,罐子滚烫滚烫的,倾城一身细皮嫩肉,从头发丝儿到指尖全是身娇肉贵,就这么直直握紧了上去。当下,滚烫之意袭来,烫得倾城下意识低叫一声,就要松手。 转念却想到若是摔了这罐,还要重头煎过,时间来不及……竟生生忍了下去,任凭自己被烫得脸色惨白,硬是忍着将药罐小心放到了一旁。待一松手,呼着被烫起水泡的手指,几乎要跳起来才能缓解疼痛。 倾城将药端到夜阑手边,示意她喂慕珏。 夜阑目若止水地瞥了眼那黑漆漆的药碗,“不必白费心思了,没用的。” 倾城蹙眉,心道,深陷情爱的女子果然全要蠢死了吗?当年的自己是这样,夜阑素来冷血聪慧,如今却还是逃不过成了这样。 倾城道:“我是没有办法救他,但总要让他先醒过来,他一向厉害,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夜阑闻言,死寂的眸子里缓缓现出光芒,连忙去接倾城的药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