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明秀来的。 那又怎么样? 展有庆是没资格顾及本能的。 贺以诚帮他们找了最好的大夫,住单人病房,所有检查、用药,全是他开销。 之前县医院那是什么条件?一个走廊里,全躺着人,一股子尿骚味儿,皮肉半坏的味儿。 展有庆一跟他说话就结巴:“贺老板,这怎么……这怎么好意思……你看你忙前忙后,我们……” 贺以诚听他开口,心里已经是顶天的不耐烦,脸上微微笑:“当借我的了,看病要紧,明秀是我的老朋友这点忙应该帮的。” 他懒得跟展有庆说话,也跟他没什么可说的,这个男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感激不尽的几句话,一点用处也没有。 本来,明秀也是拒绝的,可贺以诚几句话就让她接受了。 “你得为孩子想,她还小,你好了她才能有依靠。” 明秀把脸偏过去,枕头湿了,他坐床边,非常温柔地告诉她:“别害怕,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北京看病。” 好大一会儿,明秀才转过脸,她的眼睛,像孔雀河的水。 “我欠你这么多,还不清了。” 贺以诚摇头:“你不欠我的。” “怎么不欠?我知道,钱花的多了去了。” “我自己愿意。”贺以诚说完,把随身的包打开,掏出几份简陋的蜡纸油印,他笑笑,“你看,我大二那年,有几个诗人跑学校里贴的诗歌,赶在保安撕下来前我们先揭了到宿舍里念。” “大二?”明秀接过油印,她看了许久,算出来了,“是七九年的事,快二十年了。” 贺以诚眼睛很酸:“你知道是七九年的事?” 她虚弱点头:“知道。”他哪年上大学,哪年毕业,她都知道,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真好,那会儿大家都读诗。”她想告诉他,她其实也买过舒婷的《双桅船》,可有一次,被展有庆他妈点柴用了。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读这些。”她了解他,有点疑惑地看着贺以诚。 贺以诚没解释什么,说:“绝版了,你收起来吧,我确实不爱这些。” 明秀定定看他几秒,沉默片刻,轻轻开口:“我那个孩子,也爱读书。” 说起孩子,贺以诚似乎没有要聊的,却一副很有兴趣听她说自己孩子的样子,好像光是听她说,他就看到了一个又漂亮又乖巧又上进的小姑娘。 他还没见到展颜,就觉得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这天,贺以诚没什么心理准备,见到了展颜。 他果然一眼就爱的什么似的,明秀的女儿么,自然是最好的。 展颜没见过贺以诚这号人物,讲究,样貌不凡,跟天神似的杵到跟前,好像他从不知名的世界里冒出来的。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可展颜不认识他。 “贺老板好……”展有庆没想到贺以诚会出来,太难堪了,尤其展颜在,他觉得无地自容,好了,男人的自尊彻底一点不剩了,在明秀跟前,他展有庆是窝囊的没本事的,在展颜面前,他这样的爸爸,怎么跟贺以诚这样的城里人比? 展颜察觉到爸的慌张来,她抬眼微笑了下:“叔叔好。” 那种怪异的氛围,对于青春期的少女来说,是那么容易捕捉。 “是来探望妈妈的?快进来。”贺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