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扯起嘴角,几分自嘲道:“是我大意了。”只是没想到曾经温和良善的大嫂竟真的已经恨他入骨,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他垂眸,掩住眸间的郁色。 阿沅拍拍他脑袋,小声哄道:“以后要小心些,腿伤了可真疼,我刚刚都要哭了。”她说完又回想起刚刚那一阵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晃神间自己腰上一重,程让双手掐着她细腰,将人提起来轻柔地放到床内侧。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的胸膛,白色的中衣,隐隐透出亲密之感。 阿沅这辈子加上上辈子还未和人这般亲密过,特别是地点还在床上。 她一惊,就想越过他爬下床。程让哪能让她下去,一手拦住她腰,一边哼哼:“阿沅你压到我的腿了。” 阿沅赶紧退回去看他腿,气得要拧他,“你摔的又不是这条!” “我也没说你压的是我的伤腿啊。”他低声笑,一手环着她肩,一手拦在外边,将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怀里。好些日子没见阿沅,都快得相思病了。 阿沅说不过他,暂时息了声,冷静下来觉得就这样两个人待一块还蛮有意思的,被窝里很暖,如果能再上两杯酒就更好了。 程让拥着她,懒懒道:“摔了腿还不在家歇着,若是被你阿父知晓你来了我这儿,他肯定要打上门来。” 阿沅冷着脸拍开他手臂,“若是再被他看见你这不规矩的样儿,你另一条腿也要瘸了。”她倒不是危言耸听,别看阿父平日里脾气温和,从前生起气来也把阿兄打得卧床三月过。她现在还好奇阿兄究竟犯了什么错,可惜没打听出来。 程让一只手被拍下,紧接着另一只手就顺势缠上去,阿沅无奈,也就随他去了,晾他也不敢越界。 “我前些日子还去南华寺给你求平安符了,现在给你吧。”她从袖袋里掏出绣好的荷包,给他放枕头底下,“大师说枕着比较好。” 程让笑道:“大师还说什么了?”他不信鬼神,不过来自于未婚妻的关爱还是愿意信几分的。 阿沅心念一动,在脑子里绕了好几日的话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大师还说我近日有劫,让我小心些。谁曾想我再怎么小心,还是受伤了。” 她动了动腿,程让的手就顺势撩开她裙摆,摸上她裤脚,“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流氓!”她轻叱,死死压住裙角,刚刚酝酿的悲切气氛瞬间消散。她索性懒得迂回,直接道:“大师说你是我命中贵人,让我小心照顾你……” 没等她说完,程让嘴角咧开直笑,“大师说得有理。”南华寺的大师?等他好了,一定亲自送些香油钱过去。 他笑得开心,眉眼都荡漾着笑意,阿沅本来有气也被他磨没了。她心忧道,男色实在惑人。 “……你听我说完,大师说你命格贵重奇特,我命格轻,承受不住,因此你伤重时我也必会受伤,他才特地嘱咐我要小心你的身子。”这席话半真半假,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笑话,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儿? 阿沅也是没办法了,她所说的那一半事实听起来如此虚妄,却真得不能再真。 程让怔了会儿,轻声问她:“是哪位大师?” 阿沅一哽,本想随便编个名字,说出口时却是:“大师法号静心。”她说完半天没听见旁边人回话,看过去时发现他阖着眼半靠在床头,像是在小憩。 她轻蹙眉头,将被子提上去盖住他胸膛,这人怎么说睡就睡?也不怕着凉。 程让并没有在睡,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说法。这样下去,他会害死阿沅的。小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骨头在重新生长,伤口在缓慢愈合,唯有心里的隐忧越来越重。 “施主命格奇特,必有奇遇。” 他哪里有什么奇遇? “施主听说过共生吗?” 他当时只是轻笑一声,“未曾。” “有人以己之身承汝之痛,汝身死,他不可活,亦亡矣。乃谓共生。” “同生共死?有些意思。” 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攥紧拳头,若不是顾忌阿沅还在旁边,早一拳击向床榻。世间事多谬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