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你们讲话明白些,拐弯抹角的干什么?欺负我老李听不懂?” 屯长笑哈哈道:“哪里敢啊,我们这不是怕被小将军听见嘛。”嘴上说着怕,可那嗓门却是一点没小,从府门处直达正堂偏厅。 落在他们后面的项周阳略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几步,与他们一行人拉开距离。 他身后是裴书佐和刘功曹二人,他们俩无奈对视一眼,这群人啊,就该再被小将军狠狠打一场才能长长教训。 席间自然免不了推杯换盏,众人也都喝得热闹,程让坐在首位,将众人的仪态尽收眼底。 “将军,我敬您一杯。”项周阳突然站起身来,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军演一事因我之故不得正甲,我在府中寝食难安……” 程让打断他:“今日我们不谈公事,项副将还是坐下吧。” 项周阳却没坐下,执起酒壶,又倒了满满一杯,继续道:“这一杯是项某替幼妹向将军未婚妻赔罪,幼妹不懂事,冲撞了姑娘,请姑娘恕罪。” 桌上其他人顿时惊住,他们虽然私底下议论过几句小将军的未婚妻,但到底不敢在他面前说,也多以调侃小将军为主,这项周阳竟然在众人面前直接说起?还是赔罪之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说明未来的将军夫人气量狭小,竟要军中副将专门赔罪? 程让定定地看他一眼,低头喝下了杯中的酒,淡淡道:“无事,她品性良善,不会和令妹计较的。” 刘功曹暗暗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小将军这话说的,实在是高!他回想了下那日在将军府里碰见的小姑娘,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声音如黄莺轻啼,毕竟他当时没敢正眼瞧姑娘的脸。至于是否品性良善不计较,那就纯看小将军怎么说了。 项周阳僵了下,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喝了酒便坐下了。其他几人赶紧打哈哈将这一茬揭过,后面的宴席也没再出什么乱子。 阿沅除夕宴是自己在房里吃的,本来想叫小莲、小荷一块上桌,却得知宴席上还要人伺候,将军府里侍女太少,还是得她们二人顶上。 不得已,她只能一个人先吃着,好在她也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孤单的。 正吃着时,就见小莲气呼呼地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一面给她摆菜,一面道:“姑娘,刚刚那项副将竟然在诸位大人面前说请您恕罪!他什么意思嘛!” 她读书不多,但也知道项副将说这话却是不顾场合了,若是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林姑娘? 阿沅喝了口茶水,将嘴里的大块香菇给咽下去,不在意道:“我恕他什么罪?”小莲新端上来的是一盘烧鱼,鲜浓的酱汁浇在鱼身上,叫人垂涎欲滴。她全部心神都在烧鱼上了,哪里还管得上别人在前头宴席上说她什么。 老祖宗说得好,民以食为天。 小莲道:“他说他是替项姑娘赔罪的,哼,项大姑娘若有心,怎么不自己来?之前将军还说让项副将闭门思过呢,他今日都来了!” 阿沅在心中道,因为项大姑娘去闭门思过了。 “你快别忙了,送完这一遭就去吃饭吧。”看小丫头除夕夜还要忙着端菜,她身为米虫,由衷地感到不好意思。 小莲却是一点没介意,压低声音兴奋道:“堂上大人们正在说话呢,我要去听听,若是项副将还说什么,我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您!” 阿沅抽抽嘴角,看她雀跃地跑出房门,嘴里还哼着曲儿。 前院正堂里划拳喝酒好不热闹,衬得内院安静得过分。在这一片安静中,书房那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明显。 阿沅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是从书房那边传来的。她这客院在程让的主院旁边,主院另一边就是书房的院子,相当于她这里和书房只隔了主院。那一点动静细细听还是能听见的。 她赶紧停下筷子,走到院门边站着听了一会儿,那边的声音更大了些,但平时将军府里巡逻的护卫却不见踪影。 书房里有人。 她想起那日从街上回来后,她以为程让在书房,便捧着风知草过去。门口站着长风,看她过去,面上有些为难:“小将军不让人打扰。” 阿沅笑眯眯道:“我不进去,就把这东西摆窗台上。” 长风想了想,没再拦她。 她经过门前走到窗边,窗子被打开了,能看见里面的书架摆设,书桌被书架挡住了,没看到。她摆好风知草之后,又听了会儿,室内安静得很,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而且,她余光瞥见,有一座书架的位置和旁边的对照起来明显不对。 程让的书房有很大的秘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