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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他一眼,他的手顿时无处安放般缩了回去。阿沅一只手扯着衣襟还拉开了点,另一只手则摸上去,指腹在各色伤疤边打旋抚摸。

    她摸得缓慢又仔细,神色严肃正经,程让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摒除杂念。

    摸了好一会儿,阿沅收回手,他胸前的伤疤都已结痂,长出了新肉,完全看不出当初鲜血淋漓的惨状。她正想帮他把衣服穿好,突然注意到他锁骨下方的平安扣,上头的系绳已经换了一根。

    她眉头一皱,拈起来仔细看,红绳是新的,碧绿的平安扣上却有了裂纹,裂纹里透着暗红的血色。

    “阿沅,要不你先让我穿上衣服?”他试探道,“我把平安扣摘下来给你看?”

    阿沅抬眼又要瞪他,正在这时,却听身后屋子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留夷阴着脸走进来。

    阿沅震惊地望过去,手下意识飞快地掩住程让的胸膛,结结巴巴道:“留、留夷姐姐,你、你做什么?”

    留夷站在门边,神色诡异,她还以为程家二郎对着她家小姑娘耍流氓。可看屋内情形,小姑娘像恶霸一样将人按在凳上,那手还揪着人家衣襟。她以为耍流氓的程二郎却乖乖坐着,脸上甚至有一丝委屈。

    她到底看见了些什么?眼睛都要瞎了。

    阿沅觉得自己手小,大概遮不住那一片春光乍泄,赶紧整个人挡在他身前。

    留夷叹气,这角色反了吧?真当程让是不能让人看、一看就要羞愤而死的小媳妇啊?

    “姑娘有事便叫我,我就在屋外。”她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退出屋子关上门。

    程让在阿沅身后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站起来。站着时他比阿沅高一大截,阿沅没那么容易能按到他肩膀。

    “没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府里还有人等我议事。”

    阿沅转身看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要,微笑叫住他:“站住。那平安扣怎么换了根系绳,嫌我原来的不好么?”

    程让叹气,今日的小姑娘可真不好糊弄。

    “绳子不小心烂了,我便换了一根。”

    阿沅点点头,语气似不在意:“烂了啊,刀割的吧?话说我之前有一日做梦,梦见你被关大牢里,那平安扣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她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梦的内容,可程让心里却起了滔天大浪。

    阿沅做梦梦见了现实。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问她:“那你后来怎么醒了?”

    “然后我梦见那牢房要塌了,我就被吓醒了。”阿沅认真看他表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程让突然倾身抱住她,双臂紧箍在她背上。

    “阿沅你是我的福星。”他声音低沉,双唇靠近她的耳朵,低喃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等国丧一过,我就娶你回家,然后我们就能永远都待在一起。”

    他话里包含无限憧憬,像描绘了一幅未来的图卷。那图卷里只有他和她的生活,从新婚始到白头终。

    阿沅不妨他突然煽情,被他圈住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蹭蹭他的肩头:“行了行了,你不是说府里有人等你议事吗?快去吧。”

    再追问下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确定答案,反正人还好好的便是。她心里释然,将缠人的大狗推开,捏捏他的脸皮:“也别老是忙着议事,多歇息,我跟阿娘说了明日过去看你。”

    程让松开手,看着她轻笑:“不忙。”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阿沅看看天色,觉得出门的阿娘应该快回来了,坚定地将人推到窗边:“快走!”

    程让一只脚已经跨上窗台,突然又想到点事,心里只能叹气。一看见阿沅脑子里就只剩风花雪月了,连正事都忘了和她说:“对了,八郡那个项副将项周阳你还记得吧?”

    阿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更记得项周阳的妹妹项云岚。

    “项家意图里通外国,当时陛下还在岭南,只吩咐将他们收押。如今国丧期间更不好杀戮,所以陛下下令将他们带回京城,他要亲自审问。”

    阿沅“啊”了一声,心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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