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峥唇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 姜可有所察觉,抱起手臂。 身后目光冷冷的,却又带有某种滚烫温度,似能穿透皮肤,烧灼血管。 汗毛根根竖起,怪异的酥麻感自颈间往下传递,她喉咙发紧,大脑里掀起某些回忆。 电梯到了。 姜可微微垂头,脖颈勾成一道曼妙曲线,走进电梯。 从头至尾,也没看他一眼。 * 姜可是下午回的办公楼。 天气稍转好,从窗往外望去,一片深深浅浅的蓝,云朵压得很低,形状怪异。 陈敏信正在电脑前修款式图,看见她回来,笑了笑。 有女同事走来,不经意问:“听说车间有女工晕倒了?” “不清楚。”姜可平平回答。 这种事情说小也小,个人身体原因;说大也大,公司制度问题。 “哎,不清楚吗?你不是刚好去车间那边吗?” 姜可不愿多说,正想岔开话题,敏信朝她招手,“可可,过来帮我看下辅料。” 她顺势过去,弯腰看向他办公桌上的面料小样。 女同事见此,跺跺脚走了。 “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饭?”男人声音轻,柔和如山涧泉水。 姜可目光转向桌子角落的仙人掌,摇头,“不去了。” “真不去吗?奶奶做了小笼包。” “昨天没睡好,只想回去睡觉。” 那仙人掌养得极好,绿油油的,一根根刺都泛着光,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还未碰到,便被陈敏信抓住手腕,“小心别被刺伤。” 他的掌心温凉,手指修长骨感,肌肤细腻,是标准手控会喜欢的一只手,动作也很温柔。 她却想到另外一只手,粗粝的,硬实的,动作强硬霸道,没有半分温柔。 陈敏信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抬起头。 男人的面相透有古典的阴柔,一双细长丹凤眼,睫毛又黑又密,很是漂亮。每次和他对视时姜可都会想,这双眼若长在女人脸上,一定十分勾人。 “好,不去就不去吧,那我明天给你带一屉。” “谢谢。” 姜可回到桌前,开始工作。 但这下午显然十分不顺,设计稿修了又修,怎么都不合适。她单手托着下巴,神游太虚。后来干脆放弃,倚在座椅靠背,背塌下去,懒懒地翘起二郎腿。 盯着四四方方的办公桌和电脑,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强烈的倦怠与烦闷。 只是不知道,这情绪是因与他重逢而起,还是早早埋在心底。 五点下班,姜可打完卡便朝集团对面的宿舍走去。 青风镇是个富庶温柔的江南小镇,自古便是轻纺重地,集团建在小镇北部,与专做军工服饰面料的远山集团紧紧挨着。 因两家集团员工共四五万,北部的商业十分繁华,电影院咖啡厅酒吧等应有尽有。 宿舍是酒店式公寓,姜可住在十七楼的单人间,朝南。 洗完澡,她用小锅煮了一杯牛奶,趴在窗口慢慢地喝。 顺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往南望,隔着一条小河,是青风镇的南部,未被工业侵占,仍旧是江南老镇的模样,青瓦白墙,小桥流水,古道人家。 其中最大的一栋古朴老宅,便是敏信的家。 姜可还记得自己刚来的那一天。 她是怀着逃避的心情来到这个安逸的小镇的,只是午夜梦回还会出现他深刻的脸,她睡不着,便趴在这里,长长久久地望着这横跨岁月与时光的,奇异又融合的风景。 后来,她跟同期入职的敏信熟悉起来,偶尔有个人聊着天,周末一同去老镇逛逛,才好起来。 只是她一直以为敏信是闺蜜一类,毕竟他们这个专业姐妹太多,也是最近才发现,那样秀美的男人,竟是笔直笔直的。 …… 湿漉漉的发梢刚干,姜可还未梳顺,便接到经理电话。 那头很急,让她赶来尚悦酒店五楼餐厅。 下班了哪有再去的道理,姜可窝在床上不想动。 经理口气略缓,劝道:“是振武押运的领导,你也知道,上午女工晕厥的影响很不好,我们这好不容易把人请出来赔罪的,那时你不也在,你现在要是不来,这多没诚意。” 这什么破逻辑。 女工晕倒和她有什么关系。 姜可裹着被子不想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