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解了毒,他也不用苦熬这么多年,我也不用熬这么多年……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要给正经人家做正妻的…… 呵呵,就为了给他冲喜,挑上了我,不但一顶小轿纳了我,还害死我的未婚夫君!他们好狠的心! ……他或者好了,或者死了,我都解脱了,就怕他这样不死不活地靠下去……”黑暗中年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许久,那声音再次响起,“你去吧,最近小心些。有事我会自己办,你已经帮了我,该还的恩情也还了,从此各走各路吧。” “……是!”那黑影慢慢退了几步,一闪身消失在黑暗里。只没发现,黑暗中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也跟着离去。 这一夜成国公整整折腾了十来次,也许更多次,到最后两股战战,毫无力气,便是去净房也全靠陆灼抱着来回,刚开始的尴尬和尊严此时已经荡然全无,剩下的只有两件事:去净房,和等待去净房。 这时他才真的明白,为什么江湖上会传说,凡是用过‘万毒消散’的人从此都隐匿不出。便是他,跟中的毒要强了多几年,这般解毒后也考虑把国公的爵位提早传给儿子,从此隐居幕后了…… 快天亮的时候,成国公终于不再频繁地去净房,能够稍稍安睡个把时辰了,而陆灼也由贴身的随身替换下来,在外间打个盹。这一夜,父子俩个都折腾得不轻。 “世子!”朦胧中陆灼听到有人轻唤。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立刻晃了晃头,振奋了下精神,一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话头。 他抬头看看已经放亮的天色,轻轻走进里间察看,随从正在椅子上打盹,听见脚步声一个激灵立刻醒来。陆灼摆摆手,轻声问了问后来的情形,便又轻轻走了出去。 “可是有情况?” “回世子,昨夜暗卫发现了些线索,不过……”来人看着世子有些说不出口。 “说吧!”如今涉及父亲的性命,还有什么为难的。 “是西跨院的崔姨娘有些情况!” “崔姨娘?哪个崔姨娘?”陆灼一时脑子还有些蒙,想了想才道:“你说的是父亲的那个小姨娘?” “正是!” “怎么回事?”陆灼掬了把冷水洗了洗脸,随便一抹便坐在椅子上听来人回话。 “……后来,一个暗卫跟着黑影到了下人房,另一个人查出那个房里的人正是崔姨娘。” “可知道那下人是哪个?”陆灼轻轻敲着桌面问道。 “……是车马房的陆全儿,属下查出,前些年陆全的小儿子有一次差点病死,是崔姨娘舍了一截人参救了那小儿一命。”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陆全会去见崔姨娘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看来陆全儿报恩的方式就是给崔姨娘提供信息。他在外院安排车马进出,对于府上来的人是谁当然比别人先知道,所以崔姨娘一定是先有了准备。该停药的时候停药,当然查不出来了…… 只不过,崔姨娘为什么要毒害父亲呢? 陆灼想不明白。不过,也用不着他多想,一来还需真凭实据,二来这事还得看父亲怎么说。 一连几天,成国公被反复去净房折的面无人色,尽管后面几天已经不那么频繁,但前期的折磨显然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身体排毒还在继续,每天只能喝点粥水,便是铁汉也熬干了。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几天无论夜色如何,成国公的毒都没有再发作,显然这毒是真的解了。 这天,陆灼看着父亲的气色略有好转,精神也好了不少,犹豫着把暗卫的消息说给了父亲。 “这些天一直暗中盯着,不过,这些天那边再没动静。搜查也没发现……” “崔姨娘?!”成国公的眼神精光一闪,脑海里倒是映出一个年轻秀美的身影,典型的南方容貌,皮肤白皙,柳眉淡淡,温柔少言。总是默默服侍在身边…… 怎么是她? “有没有查过崔姨娘进府前的事?”成国公歪在榻上,如今他已经恢复了一二分的气力,总算说话不用喘了。 陆灼一招手,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递给成国公一张纸。成国公看过以后,缓缓撕碎,浸在了水杯里。 “明天就回府吧!” “爹!您还没好,万一……”陆灼急的站了起来,连忙阻止道。 成国公微微摆了摆手,道:“无碍,我的身体我知道。这毒是解了,虽然清毒过程……不堪了些,但我已感觉到身体里格外的清澈了。相信再无大碍。”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