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鹤却是坐到椅上,神情恍惚。 房门再次打开,却是无人相叩;抬眼看去,果见鬼医吹胡子瞪眼的大步而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你便是死了,老子也不再插手!” 江湖中人,插手朝廷之事,说出去都没脸! 特别是鬼医这种身份的人,若是让人知晓了,更是让人笑话! 周宇鹤含笑相对,坐到鬼医身旁 :“有劳师父出手,往后再不敢麻烦师父。” 说的倒是好听! 鬼医没好气的瞪着他,瞧他面色好了许多,这才问道:“想清楚了?真要放弃?” 一统三国,那可是他从小的愿望;如今却是放弃了这般好的机会,这让鬼医不太相信。 一直在劝阻的事,忽然之间成了真,大多都觉得是错觉。 鬼医发问,周宇鹤靠着坐椅,勾了嘴角。 “单是北煜与大宇一仗,也不知要打几年;若是东周渗和进去,最后再与大宇打,只怕我这辈子,也过不得几天的太平日子。” 他这话,鬼医听着新鲜的很;拿起果子咬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倒是改了性子了?这话,老子当初说的嘴皮子都干了,你是如何说的?” 鬼医扬着下巴,学着周宇鹤自负的语气说道:“我才双十年华,便是打个十载二十载,又有何妨?”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更别提是一统三国。 一统三国,也就是一统天下;若真是打个十载二十载的,那时也快四十岁去了。 都说男人四十而立,那个年岁,正是男人风华之时,治理国家,也还有一二十载的日子去磨。 可是,这一辈子,就光打打杀杀,光去费脑子了,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鬼医对周宇鹤一统天下的野心,嗤之以鼻。 如今,听他自个儿说出来了,鬼医自然是要呛他的。 面对鬼医之言,周宇鹤也不与鬼医辩驳,只是浅浅一笑。 这一笑,轻轻和和,美到不可方物;可这一笑,却莫名凄凉,让鬼医瞧着不是滋味儿。 他这模样,看的鬼医又笑不出来了。 一声叹息,鬼医说道:“放不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不追去,不去看那些不该看的,便不会这般放不下了。” 鬼医之言,周宇鹤沉默,许久之后,缓声说道:“虽说毒解了,可她身子弱,需多加调理;过些日子,父皇定要让我领军出征,上了战场,必然没多余的功夫给她配药;若师父在谷中呆得乏了,倒不如去庄府呆些日子。” 对她,他不放心;虽说有北宫逸轩的师父护着,可是,谁知道小皇帝会不会耍把戏? 若那人对她耍心思,北宫逸轩又不在,出了事,那些废物如何能护她周全? 他这开口闭口都是那人,鬼医看的心中难受。 一个果子拿在手中,却是吃了一半,就给丢回了盘里。 在谷中呆的乏了?他才回鬼谷,哪儿能乏了? 想让他去护那丫头便直说,干嘛这般寻借口? 死要面子活受罪,都这样了,与那丫头开诚布公不是很好? 这般苦着自己,不是自个儿找罪受? 不明白宝贝徒弟怎么面对那丫头,就怂了? 鬼医看着他,问道:“既然舍不得,何不将她带回来?” 带回来? 周宇鹤摇头一笑。 他也想将她带回来,可是,带回来之后呢?给她一碗药下去,让她忘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 将她困在宫中,与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尔虞我诈?让她失了本心,失了他最心动的那一面? 若那样,她便不是她了,困着她,她与那些女子,又有何区别? 许久的沉默,周宇鹤转眼,看着一旁摆着的水仙:“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那你现在做的,又是给谁的?” 这一问,又是沉默。 他起身,走到书桌后,看着属于北煜的那片山河。 “这是我欠她的。” 一句欠她的,让鬼医重重的叹了口气。 冤孽!真真是冤孽! 爱恨纠缠,到最后,谁也没赢。 她败了身子,他输了心;若她往后无子,他会一生愧疚;若她有子,他又会一生不甘。 到底愧疚还是不甘,也得看天意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