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定了定神,她记性好得很呢,立马认出了这人,眉不动眼不抬的,“原来是瑛表妹,听说表妹前不久嫁人了,还是京城承恩伯的朱家,我在这儿恭喜表妹了。当时你姐夫听到表妹嫁了好人家,可高兴坏了。” 此人正是华瑛,华家的闺女,徐璐的表妹。上个月嫁给了承恩伯朱家最小的公子。这朱家以前曾是江南有名的名门望族,当年朱家嫡女有幸入了东宫做太子侧妃,多年来虽无所出,却一直盛宠不衰,太子登基后,又被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朱家早在朱贵妃还是东宫侧妃时,便已起势,更因当时东宫太子的抬举赏识,朱家诸人水涨船高,立时成为京中新贵,虽未在在朝堂上占据显要位置,却也有着不俗的根基。大前年,也就是康德一年,太子才刚登基,国务繁忙,皇后又怀有身孕,无法主理后宫,朱贵妃肩挑大梁,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替皇后挡下了来自皇帝母族对皇后下的暗箭,几乎丢去半条命。皇后感念朱贵妃忠心护卫,特向皇帝进言,恩赏朱贵妃。 因朱贵妃已是尊贵的贵妃,封无可封,便恩荫娘家,朱家被封为承恩伯,可袭三代,其恩泽直逼后族威势。要知道,当年宣德后期的孙贵妃盛宠之下,孙家也只捞了个流袭的伯爵之位。与朱家相比,可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朱贵妃虽盛宠不衰,却一直恪守规矩,恭敬服侍帝后,虽说在外头有跋扈名声,但朱家子弟却甚是本份,也各自有了较好的差事。以华家商贾的身份。居然能把闺女嫁入朱家,确实出了徐璐的意外。 上个月华瑛出嫁时,也让人通知了徐璐,当时徐璐推说身体不适,没有前去,只让凌峰去露了下脸就回来了。 后来凌身回来对她说,“亏得你没有去,华家的为人,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然后徐璐追问事情经过,凌峰却未曾细说,只是让她以后少与华家人来往。徐璐不得已,只好从别的渠道打探,这才知道,凌峰去华家居然坐了冷板凳。不止坐了冷板凳,还受了一翻挤兑。只因华瑛嫁给了承恩伯的朱家幼子,而朱家是仅次于皇后家族之后最为得势的外戚。而凌峰再是显贵,因即将离开福建,而新任的福建督抚据说极有可能是朱家三老爷,也就是朱贵妃的亲伯父,如今的承恩伯爷。现官不如现管,凌峰这个即将御任的现官,已成为被供在贡桌上的珍肴,虽美味,却已失了新鲜。 看着华瑛这通身气派又矜持娇贵的态度,徐璐甚至无耐地想,看来人家婚后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嘛,不然早就夹着尾巴做人了。 卓家的客人当中,也有不少识得华瑛的,也知道华家和徐璐之间的关系,却见姐妹俩针尖对上麦芒,迅速竖起了耳朵。 华瑛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来,“是吗,这还是托了表姐的福呢。” “承恩伯朱家富贵煊赫,可非旁人可比,这可是表妹的造化,与我何相干?”徐璐淡淡地道,丝毫没有任何不悦嫉妒之色。 “我记得表妹上个月才嫁的人吧,还是特地去京城完婚的,怎的又出现在泉州?”难不成,她男人外放到福建来了?可凌峰并未对自己说过呀。不过承恩伯爷有可能来福建任督抚,那么华瑛随夫婿一道前来,也在情理之中。 华瑛神色忽然黯淡了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徐璐,眼带恨意,“夫君已被外放为泉州南门都指挥使司副使,我是夫唱妇随一道跟了来。” 徐璐神色淡淡,“原来是表妹夫高升了,恭喜表妹了。”看来承恩伯接任凌峰的位置已是板上钉钉了。难怪这华瑛如此硬仗腰子。唉,果然男儿不可一日无权呀。 华瑛面露得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璐,唇角浮现冷笑的孤度,不过瞧着徐璐粉白娇嫩的面容时,双眸又眯了眯,轻笑出声,“不过是芝麻绿豆点的官儿,哪比得上表姐夫。对了,听说表姐夫即将被调进京,依表姐夫的能耐,想来又要高升了。” 徐璐神色不变,“你表姐夫在福建已有三年,早已想家想得厉害。这会子能够回去,不管高升与否,只要能见到亲长,都是喜事儿。” “时辰不早了,家中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回去处理,我不便久留,我就先走一步了。”看着去准备车轿的仆妇折了回来,徐璐淡淡地说。 华瑛咬着唇,似要说什么,大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