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抬头一瞧,原来是陈小姐。 陈小姐不待她们开口,已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路玲玲已把陈小姐打入拒绝往来户之列,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好起身,含笑道:“陈小姐请坐。你外祖家可有派人来接你?” 陈小姐优雅落座,文雅道:“这儿离外祖家大概还有数里地的路程,应该还有一会儿吧。在楼下呆着无聊,就上来了。没有打扰到两位奶奶吧?” 陈小姐一双妙目又看向不怎么说话的徐璐,“相逢即是有缘,我与诸位相处了也有半日了,还不曾听奶奶介绍呢。” 陈小姐细心观察了下,路玲玲为人比较爽快,没什么架子,衣饰也朴素,为人低调,但衣裳质料却很好,且护送她们的家丁护卫训练有素,纪律严明。那位姓沈的爷们看起来飙悍威武,不难猜出这位沈爷应该是军人出身。 大庆朝虽说到了天启年间,武将地位大有提高,但在文人眼里,武将依然比不得文官。陈小姐出身官宦世家,也与大多文官一样,不怎么瞧得起武官。尤其太平盛世之下,武将的地位就更是大大不如了。不过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道路,陈小姐还是抱持着结交之心的。耐何路玲玲虽然对自己礼貌热情,却也疏远,心下有些不舒服。又见与沈太太一起的花信少妇更是沉默寡言,甚至都不与自己说话,似乎不愿交际,显得很是高傲。 陈小姐自懂事起,就活跃于京城官宦交际圈,还从未遇到这样不识抬举又油盐不进的女人,想着都已到苑平,也用不着靠她们,就来告别,顺便刺她们一下。让她们见识一下她的外祖家在苑平的影响。 徐璐抬头看了陈小姐一眼,礼貌性地笑了笑,言语温文:“我夫家姓凌。”却不肯说自己的姓名身份。 连自己的身份姓氏都不肯说的人,想来也没什么背景,至少比不上自己的父亲。陈小姐就失去了最后的热情,她抬起手腕来,露出腕子上红艳艳的珊瑚手串,艳丽的红色戴在雪白皓腕上,自有股奇异的美艳。只是,依然没有人理会自己。 陈小姐越发不爽了,挑眉笑问:“双木林?京城姓林的高官可多着呢,不知姐姐是哪家的奶奶?” 徐璐笑了笑:“小门小户的,不敢高攀。不过与你外家还颇有些渊源。”她望着陈小姐,笑得很是和气,“我还曾答应过令外祖,等顾四小姐出嫁,会亲自给她添妆。” 陈小姐愣住了,表妹顾月芙与杨阁老家订有婚约,她也是知道的,无比的妒嫉,但面上还得作出高兴的神色,“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林奶奶怎么不早说呢?”她眼珠子又是一转,就笑着说:“既然奶奶与顾家还有渊源,那等会子就一道去我外祖家可好?”陈小姐的父亲是堂堂正正的三品太常寺卿,在最大官儿也才五品通判的顾家眼里,自然是高山的存在。陈小姐在外家一向是横着走的,外祖母姚氏对她也是非常宠溺客气的。所以她想让眼前这妇人见识一下她在顾家的地位。 路玲玲与徐璐对视一眼,又别开头。 徐璐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怕是去不成了。” 小二又上了几道菜上来,徐璐拿起筷子开吃,她怀了孕,肚子饿得快,吃得也多。苑平的饭庄还是颇有水准的,一道素烧卷心菜也做得与众不同。然后二人就又讨论起卷心菜的吃法。 路玲玲说她习惯放些生姜和蒜米炒卷心菜,再放些酱油。徐璐则说凌家的厨子习惯用高汤浇菜,炒好的菜淋上一勺子用排骨鸡骨加生姜熬制的高汤,吃起来更加美味。 二人就讨论卷心菜的做法而说得津津有味,陈小姐半天都没插进话,就算插进了,也没人理会她,自觉无趣,只好忿然走人。 顾家的马车也正好驶来,她就赶紧上了马车,不愿再与那种没礼貌又不懂交际的人再呆在一起。 路玲玲感叹地对徐璐说:“真让你说中了。”大概是这类人见得多了,倒也没多少愤怒难受。只是心情有些低落。 徐璐笑问:“你是大夫,想必时常遇上这类人吧。” “那倒是呢。”路玲玲身为大夫,比徐璐还清楚陈小姐这类人,总爱自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