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却笑呵呵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太太为了乔大人的前程,连自己的病体都不顾了。不过乔大人就更该好生孝敬老太太才是。我朝以孝治天下,乔大人此举,必能搏得一片赞誉。本官这就去告知顾大人,相信顾大人会理解大人您的。”然后拱了拱手,领着药箱扬长而去。 留下呆立当场的乔家人,百般不是滋味。 乔老太太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催促儿子去把太医拦下来。可乔致东却满面颓色,仰天长叹一声,“唉,没用了,娘,咱们遭暗算了。” …… 果然,第二日,顾政使司顾耀文亲自对乔致东说:“昨日路太医已替你向本官告了假,令堂病体要紧,致东你安心回去侍疾吧。你手上的差事,本官暂且让吴家福代管家。” 吴家福闪出身出来,笑咪咪地作揖道:“乔大人放心,吴某定不负顾大人所望,竭尽全力做好份内事。您安心回去侍疾吧,衙门里有顾大人,还有吴某呢。” 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乔致东心头悲忿苍凉,上司和蔼可亲的脸,吴家福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不知该怪凌峰无情,还是该怪母亲作怪太多。 …… 徐璐捧着肚子,讶然地望着凌峰:“爷当真把乔致东的差事给卸了?” 凌峰冷笑一声,一脸的不可一世,“这是整治这种人最一劳永逸的法子不是?” 这倒也是,乔老太太这样的人,着实贪心不足了。有了五谷还想六谷,给了六谷,又还想七谷,永远都没能满足的时候。靠着凌峰给儿子谋了留京的差事,免费借凌家的人脉给乔三妹办了及笄礼,又还支援了两千两银子帮他们买宅子,也算是仁致义尽。却非要痴心妄想地谋夺凌少夫人的位置,再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凌峰这一手很是干净俐落,你既然装病是吧,那我就将计就计,干脆让你儿子辞官回去照顾你。你儿子没了官皮在身,看你如何抖得起来?想要官复原职,少不得还要求上门来。到那时候,看我如何拿捏你。 徐璐也挺是解气的,捂着肚皮不满地道:“真讨厌,明明还是出身大家的,怎的比市井妇人还要不如?”还是凌家出去的姑老太太呢,与市井泼妇有得一拼。说不定连市井泼妇都不如,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敢四处败坏她的名声,实在是欺人至甚。 凌峰很是愧疚,“我也不料这个姑婆会是这般性子。不过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遇上这样的亲戚实在太容易了。偏咱们还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就是为富不仁,唉,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来恶心你了。” 徐璐可不抱任何希望,皇帝都还有三门穷亲戚呢,连皇帝都要把这些人供着,给些好处,不能翻脸,更不说乔家这样的人家了。 “他们大概也拿捏了咱们的软肋顾忌,这才有恃无恐吧。”这世上最怕的就是那些拿道德来绑架别人替他做牛做马之人。乔老太太也是瞧准了凌家重名声重脸面,这才有恃无恐地要这要那。被纵出更大的胃口,凌家人当然不干了,给予义正辞严的还击,恼羞成怒之下,居然就四处败坏凌家的名声,实在是气人。 徐璐怒拍了花梨木束腰茶几,气得半死,“真想把他们赶出京去,眼不见为净。” 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 她叹口气道:“也都要怪我,一时冲动了,当时我应该忍下来的。”她应该事后再想办法整回去,还让乔家人有苦说不出。 凌峰笑着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道:“这种人,你干嘛要忍?爷娶你进门可不是让你受嫌气的。你可是我孩子的娘,我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的。那个周氏,就是朱家的那个,我觉得你应该与她多多走动才是。” 徐璐先是不解,但见凌峰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第二日,徐璐果然让人去朱家,送了几箩筐的螃蟹去,理由很是充足:“……都是别人送的,可惜少夫人有孕在身,没法子吃。看着别人吃自己却吃不得,那种滋味可难受了。所以少夫人干脆把螃蟹全分送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三奶奶您与也不是外人,可得帮个忙,帮着解觉这些才好。” 周氏受宠苦惊,笑着接受了螃蟹,还重重打赏了赵嬷嬷,并留赵嬷嬷喝茶。 赵嬷嬷受了赏,却不肯坐下,只是哀声叹气地说:“谢三奶奶赐茶,只是奴婢还要赶回去盯着少夫人。唉,这阵子少夫人心情不好,老奴受夫人所托替少夫人安胎,却一时疏忽大意,让人钻了空子,给少夫人添了不少堵。害得少夫人这阵子茶饭不思,我这心里呀,也是憋了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