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纠结之下,干脆俯首投靠,将左钦唯一的污点全盘托出。 没有鲜血,没有惨状,宫人们只将破碎的花盆清扫干净,筵席又恢复了一脉平静丰歌。然而所有人看向陈聿修的目光,都不再和从前一样了……左钦受贿不重,只是被贬为郑州刺史,可谁知道贬黜之后又是什么光景?光禄大夫一倒,新派群龙无首,举国上下,便唯有陈聿修一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阁大臣。 皇上舒逸地从新果盘中捻起一颗葡萄,和煦地朝下首笑道:“聿修为朕清扫贪官污吏,社稷有功,朕要大大嘉赏。” 陈聿修站起身:“臣职责所在……” “就,给你赐婚吧!”皇上摆了摆手,“以往那些神鬼道哉就不用提了,朕金口玉言。若是再宵小敢嚼舌根,通报京兆尹,无论男女都皆下狱。你……要是这席间有看上的,就直言吧。” 此话一出,方才惊心动魄的沉闷气氛顷刻消散。陈聿修纵然背了个克妻的名声,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在场的贵族小姐们大都不知,便是知了也不当一回事,只怪那些人没有福分。这可是年少功成、孑然一身的当朝丞相,嫁给他比做皇子妃还要荣耀…… 应国公和太常寺卿几乎同时起身,应国公瞪他一眼,太常寺卿到底不敢得罪老牌权贵,慢了一拍。应国公站在御座下,朗声恭请道:“小女灵之,年十六,但望陛下慧眼。” 太常寺卿紧接而上,刚刚拜下,却听陈聿修一声轻喃嗤笑。他垂下眼睫,悠然理顺褶皱的袖口:“陛下为何不问,臣是否已有……心上之人?” “哦?”皇上直视着他,浅然而笑,“是哪家的小姐?” 他仰起头:“她是……” “轰”的一声,杯盘酒盏落地。“父王——”世子一把扶住瘫倒昏厥的楚王,嘶声厉吼,“父王,你怎么了……血,吐血了!” 皇上霍然站起,喝道:“太医,快传太医!” 嘈杂凌乱中,陈聿修缓缓侧身,抬眸望向那纷乱的源头。目光如雾,凌漫横波之上,幽然飘往不知名的远方。 ☆、第158章 金樱难觅 “臣观楚王爷之症,非是厉疾突发。吐出的血色呈紫暗,兼有胃痛、黄疸,或因饮食不节,或脾虚失摄……只是王爷从未有过先例病情,臣等初查探脉,不敢就此妄断。” 钱太医颤声说完,已知将被训斥,先行撩袍下跪。后面的太医院诸人也跟着跪下,麟德殿中“呼啦”矮下一群。 皇上侧身靠坐于上座,一手支起撑住额头,长长的冕旒盖在手背上。晕黄的灯光照下阴影,看不清眉眼神色。他不说话,殿中大臣们也无人敢出声。 过得片刻,终于从内殿走出最后一名太医。钱太医惴惴不安地回过头,看向这位名叫宋锐的中年医者。他是年前凭借一身毒理,被太后赏识破格提拨上来的。 宋太医面无表情地点着手指,一路口中念念有词,直走到御座前才陡然惊醒。朝着皇上下拜道:“启禀陛下,楚王爷并无性命之忧,臣可以担责控制王爷的病情。” 皇上猛地坐直身,喝问道:“此话当真?若有差池你可担当得起?” “臣若无把握,绝不会妄言。” 钱太医听他说完这句话,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地,额上已是满头大汗。他抬眼看向宋太医,见他眉头一皱,心下又跟着紧张起来。 “只是……”宋太医踌躇道。皇上拧眉:“只是什么?” “陛下,臣虽可担保楚王爷性命无虞,却不能将他救治如常。”宋太医偏头细思,叹恼道,“臣以为,楚王爷,当是中了毒。” “什么?”皇上拍桌站起,惊怒之下竟是一踉跄。身旁徐公公箭步上前将他扶稳,急声喊道:“陛下!” 皇上扶住桌案,一把推开徐公公。负手背后缓缓走下台阶,瞪向宋太医的目光凌厉异常:“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种毒性不似中原毒家惯用药理,臣猜测,或许是异族药物?”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纷纷议论起来。大臣们交头接耳:“楚王爷在琼关与魏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