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记得从那天起,蛇盘疮开始溃烂了。 我原本以为蛇盘疮好了后,我会恢复,没想到紧跟着又是严重的发烧。全身虚热,骨头酸疼,那滋味,别提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我烧了整整九天。 我这次感觉真的是快死了。 而这时,齐前辈告诉我,他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因为他利用了九天时间在这莽莽雨林中布置了一个阵。 过一段日子,他就要把我埋在那个阵里去。 然后如果我能醒,那么,我就可以进行下面的修行了。 而在此期间,齐前辈不能插手去管我的任何事,他不会再出现,一切只能是我自已来。 我需要做的修行,就是一个字走。 跟着心的方向,一直走。 并且要尽量避人,不要给人添麻烦,不要去讨饭,不要去要水喝。吃的可以去垃圾堆捡,喝的可以去喝河水,或其它的水。 别人打我,我不能回手,别人骂我,我更不能说。我看到什么都不能去管,去做。 我就是走,不能说话,不能有任何的想法。 然后,直至有一天,我把自已走‘没’了。 特别强调一点的是走‘没’了,不是我这个人消失。而是这个身体上属于我的意识,完全定住。 求的是定住那一刹那。 即我的意识定住,但身体却还在依着本能去寻找食物,水,来吃来喝。 齐前辈讲这些的时候,我看出来,他的眼睛里流露了一种痛苦和担忧。 这法子,我大概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我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原理。 我知道,这修行苦至极致,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我要真正去面对世间红尘的一切,我才能真正修出来。我要做世间,比叫花子还要苦的那个人,我才能证出来。 苦修,苦修! 这就是,真正的苦修! 但即便真正苦修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有了那个机缘,又加上齐前辈焚香作法,诵章请示,针药布局,设阵安排,做足了这一系列的准备之后。 我才有这个苦修的资格! 苦与乐相同。 这是真实不虚的道理,我坦然,点头接受了。 三天后,齐前辈给我换了一身干净厚实的破旧衣服鞋子,然后他抱着我,走了五里多的路,最后给我埋到了一个小坑里。 填土的时候,齐前辈在我胸口,头部,腹部几个地方按了几下。 然后我晕死过去。 不知是多久,我醒了,可伴随第一口呼吸到来,我吸入的是湿湿的泥土,那种强烈的憋闷感还有雨林泥土独有的腐败气味一下子就冲到脑门中,血呼的一下涌上来,我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拼了全力,伸手去扒拉,扭动,挣扎。 几乎在我快要被闷死的时候,我终于钻出来了。 彼时,天空中大雨哗哗的下。 我面对雨幕,站起身,伸展了两臂,仰起头的同时我泪流满面。 我伫立雨中久久。 然后我想起齐前辈埋我之前,跟我说的话。他让我不要挂念父母,马彪子,周师父等人。 父母那边,他会用道门的法子,用一个善意的术法,来骗一下二位老人。 包括马彪子,周师父亦是如此。 所以,他让我不要担心,我不在这些人会担心我。 最后,他让我定住,定住。什么都不要想,就是一个字,定住!然后走……一直走!没有目标,只跟着在定住过程中,每一次短短苏醒后心里浮出的念头来走。 而现在,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走出雨林。 我开始走了。 过程艰难的超越了我的想像,我真切尝到了让蚂蝗叮咬是什么滋味儿。 我没有理会这个。 按齐前辈所说,就算是有再多的虫子咬我,我也不能伸手去扒拉,亦不能去躲,更加不能打虫子。 我要由着它们咬,咬死,拉倒…… 可我没让虫子咬死,我差点死在毒蛇的口中,我踩中了一条不知名的蛇,它应该不是那种剧毒蛇,然后我让它把我给咬了。 我的小腿立马就肿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