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有旁人指点。 玉嬛暗自琢磨着,不时回身瞧着季文鸳。 偷偷看了好几回,等梁章靠近她,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跟着秦春罗走到那隐蔽山坳,便顿住脚步,随口道:“走不动了,咱在这儿歇歇成么?” 秦春罗当即回过身,道:“你想反悔?” “反悔又如何?”玉嬛站在她两三步开外,抚着衣袖,曼声道:“走得够远了,这附近也没旁人在,秦春罗,有话咱们挑明了说。先前在梭子岭的事,是你父亲蓄谋刺杀,我没去找麻烦,已是客气的,你这般折腾又是何必?” “何必?”秦春罗嗤笑了下,盯着玉嬛,笑声渐而放肆。 “我爹判了绞刑!我母女俩如今受人白眼指点,前路全都断了,你竟然问我何必?谢玉嬛,我没本事动你父亲,难道还不能碰你!”这话是那日沈柔华曾说过的,秦春罗深以为然,全然不假思索,只厉声道:“今日便叫你尝尝,失了最要紧的东西,受人指点嘲讽,是怎样的滋味!” 说罢,便自袖中抽出一串铜铃,猛力摇了摇。 铜铃声音清脆,随风散开,不等玉嬛开口,便有三个粗壮男人从周遭半人高的茅草丛里探头,径直往玉嬛这边围拢过来。 几个男人长得身高腿长,凶神恶煞地围拢过来,踩得茅草乱晃。 玉嬛仍旧站在原地,忽而轻笑了下,“你当真以为,我跟你一样轻率鲁莽?”盈盈笑意未歇,她身后的茅草中,三枚袖箭激射而出,借着过膝的茅草遮掩,又稳又准,地刺向对方膝盖。 山风掩住袖箭的动静,直到腿上剧痛传来,那三人才察觉变故。 骇然望向对面,玉嬛仍孑然而立,裙裾飞卷。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各自色变,秦春罗却不明就里,只低斥道:“还不快动手!”她话音未落,数枚袖箭再度激射而出,不止袭向那三人的要害,更有一枚直奔秦春罗头顶,端端正正地刺入她发髻,强劲力道带得她踉跄退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这一箭比要命的还可怕,秦春罗遽然色变,惊慌失措地摸向头顶,袖箭冰凉冷硬。 这东西若低两寸,便能穿透她这张脸,且蓄力强劲,绝难躲过! 她被吓出了满身冷汗,不止吓得手脚颤抖,整个身子都软了似的,被地上树枝一绊,顿时跌坐在草丛里。 惊魂未定地看向玉嬛背后,却仍没见哪里有埋伏。 倒是玉嬛衣袖轻摆,往前踱了两步,慢条斯理地取出秦春罗发髻间的袖箭,素来乖巧的脸上也添了怒色,“还想动手吗?若不肯死心,尽可试试,没准儿——”袖箭贴向秦春罗脖颈,她的声音也添了凉意,“下回就是这儿了。你问问他们,挡得住吗?” 说话间,瞥向那三个男人。 那三人虽来势汹汹,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玉嬛绰绰有余,跟高手过招却没半点胜算——方才两番偷袭得手,高下立现,他们脸上已不是最初的凶狠猖狂。有人想来帮主子,却被连珠射来的袖箭逼得倒退几步,没敢再轻举妄动。 只剩下秦春罗孤零零地倒在草丛里,胆战心惊。 玉嬛冷嗤,挑起秦春罗的脸,“当日梭子岭上秦骁亲自出手,都没能伤我半根毫毛,你?” 嘲讽而不屑的语气,令秦春罗惊恐的脸上青白交加。 她想说话,喉头却颤抖不止,只惊恐瞧着玉嬛,往后挪了挪。 玉嬛俯身将那袖箭抵在她脖颈,眉眼漂亮,脸颊娇丽,眼底却有刺人的锋芒,“你猜,倘若这会儿你死了,官府会怎么判?毕竟我孤身一人,可没本事杀你。”声音清冷淡漠,混在微凉的山风里,等秦春罗脸上血色尽失,她才直起身。 “拿文鸳来要挟我,你没这本事。后面必定有人指点你,是谁?” “没,没有人。”秦春罗矢口否认,声音颤得不太利索。 玉嬛嗤笑了声,试探道:“沈柔华,对吧?” 这名字吐出来,秦春罗下意识看向这边,眼底的愕然惊慌清晰可见,口中却推搪道:“沈姐姐多贵重的人,会看得上你?你……别做梦了,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是么。”玉嬛哂笑,接着试探,“上回在丹桂湖,她送那请帖是你提议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