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力量虽大胆子却很小,与人无害,是再常见不过的鬼怪妖物。做我们这一行的,刚拿稳筷子就要被师父带了出来,拿鬼面蛛练手。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抓到好几只,还能攒多些蛛丝,绑在长棍上捉麻雀玩。” 方岚心头一跳,不敢贸然接话。她膝盖仍是疼痛,扶着墙壁慢慢朝前走,抬腿落地都十分难捱。 詹台紧紧跟在她身边,不依不饶:“一般女孩子,就算发现包被偷了,哪有人像你这样,腿都磨掉一层油皮,还不肯松手。” “你那包里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方岚垂了眼睛,额前碎发凌乱遮住她眼中神情,只双手扶着墙壁,慢慢向前走。 詹台被她这副冷淡倔强的样子激起满肚子的火气。他自问坦坦荡荡一片好心,却几次三番被方岚拒之千里之外,又是委屈又是愤懑,侧身挡在方岚的面前质问道:“鬼面蛛只是我辈中人入门练手的小妖,你自称阴山十方传人骗取了小张家属的信任,却连鬼面蛛都认不出来。” “你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江湖上招摇撞骗的法师道士,这些年里詹台也见了不少。套路大同小异,不过是耍一些障眼的小花招,拿到钱立刻溜之大吉。哪有像方岚这样真情实感提前踩点,还跟着他认认真真勘探现场的? 方才在小张家属面前,她说“师门严谨防人偷师”并不是瞧不起他,而是怕自己施法露了馅儿,只能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可方岚明明一点道法都不会,为何要谎称自己是阴山十方传人呢? 詹台挡在方岚面前等她回答。 她久不出声,低垂着头,长发扎成马尾,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后颈,看起来格外脆弱。 詹台刚刚有些心软,正准备说几句场面话缓和一下气氛,就见方岚抬起头来,冷冰冰地看着他,低声说:“让开。” 这女孩!詹台颇有些吃软不吃硬,见她这样,鼻子哼了一声,非但分毫不动,还大咧咧摊开手撑住墙面,挡住她前行的路,挑衅地看着她。 方岚波澜不惊,松开撑着墙壁的手,绕过詹台继续向前。她腿伤显然不轻,没了墙壁的支撑,一瘸一拐极为吃力,忍着疼痛继续朝路口走。 她绕过詹台,步伐坚定步步向前,身条纤细,走得又蹒跚,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此时已近深夜,路灯昏暗,远处的街口漆黑一片。 詹台站在原地盯着她倔强的背影,暗暗生气,又想到小张不久之前才在这附近失踪,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受了伤,自己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半响,终于半是无奈半是妥协地摇了摇头:“算我输!” 他抬腿大步跑了几下,立刻追上了方岚:“你去哪里?我送你。” 方岚瞥了他一眼,客气又疏离:“谢谢,不必。” 詹台也不着恼,继续劝她:“你腿上有伤,走路吃痛也难走远。” 方岚连头都不抬:“没事,我走到大路上去打滴滴。” 詹台一时被噎,竟不知如何劝她,愣愣站住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转过弯再走百来米便是路口,三三两两停了一排黑出租。见到有人出来,聚在车旁抽烟的司机纷纷涌了上来:“走不走?” 方岚抬起头,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些围过来的司机中分明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低笑。她却像丝毫不在意,瞄了一圈随意指了一位矮瘦的眼睛司机,跟着他上了车。 钻进车里的时候,方岚动作大了些,牵扯到膝盖上的伤口,闷哼一声才在座位上坐定轻舒一口气,说:“龙山路,华渝苑。” 司机正准备发车,砰地一声响,左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詹台伴着车外的暖风,迅速钻了进来坐下,立刻说:“开车。” 方岚狠狠瞪他一眼,刚要出声反驳,被他抬手拦住。 伸手不打笑脸人,詹台深谙其中之道,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这么晚了,你要是出了点事,我可难脱干系。总之不论你去哪里,我都顺路。好歹刚才帮过你一手,搭个顺风车,不介意吧?” 他笑嘻嘻冲着方岚点头,分明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却能没脸没皮地把话说成这样。方岚皱着眉头看他,心中也多少知道他是好意,轻轻叹气,终于由得他去。 方岚没有住在酒店,而是住在龙山路的一个老小区里。此时夜深,物业锁门,车只能停在小区外面。方岚忍痛下车,慢慢朝小区里面走。詹台原想伸手扶她,却被她冷淡又礼貌地挥手隔开。 他也不生气,很有涵养跟在她身后。 小区都是七层的板楼,没有电梯。几分钟后,方岚终于停在一栋旧楼前,膝伤痛得厉害,额上已是薄薄一层汗。 詹台看她神情,立刻知晓端倪,上前一步说:“你住在几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