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好什么呀。”她佯怒地瞪了他一眼:“昨天我还盼望着你早点回家,然后带我去买礼服的。结果你又老晚回来了,害得我计划都泡汤了。” “那倒是我错了。”他鼻息低沉,淡淡地笑出了声。眼前,高架桥的岔路口近在咫尺,深蓝色的路标在稀疏的黑夜里发着光。曾亦舟大约是想到了什么,急打着方向盘,往地面出口的方向去。 路线偏离了原始计划,梁语陶不由惊讶地扯住安全带,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你不是抱怨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吗?趁现在还早,我带你去买礼服。”他一本正经地开着车。 她赶忙侧过身扯住他的手,急道:“别别别,咱们重新上高架成吗?我刚才骗你呢,礼服我早让我表叔准备好了,巴宝莉最新款礼服,全球限量版,我特地让他给我买的。我表叔有的是钱,花他的我一点都不心疼。曾亦舟你可千万别给我花钱,你赚的钱都不容易,用你的钱我会羞愧的。” 曾亦舟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才稀松平常地说:“嗯,知道了。” “那你怎么还往下开。” “现在是在下高架的路上,哪能倒退回去,我们再从下个入口上高架就好了。” “是这样啊。” 梁语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现如今曾亦舟的公司资金周转困难,她万万舍不得多花他一分钱。她本就没帮他什么忙,若是无妄的钱再花在她身上,她一定会羞愧至死的。 ** 周延昭的别墅设在中环富人区,苏式庭院式建筑。梁语陶和曾亦舟抵达的时候,宴会恰好开始不久。别墅内灯火辉煌,约有百人聚在大厅中央,悠扬的古典乐在人群中流散,气氛舒缓而轻松。 曾亦舟与梁语陶一同走进去,周遭人多得很,梁语陶一身格格不入的装扮,倒是令许多人侧目。她倒也知道尴尬,正打算低头往人群稀疏的地方走,迎面而来的服务员恰好和她装个正着。一身白净的t恤衫,瞬间沾满了酒渍。 梁语陶连声抱歉,曾亦舟也从她身后赶来,查看她的情况。 “没事吧。”他问。 “没事。”红酒黏在手臂上,莫名狼狈。周遭乐声洪亮,将人的声音都压低了许多。她顺手拿起餐巾纸揩了揩,附在他耳边说:“我去洗手间整理下衣服,等整理完了我就上二楼换礼服,你先在大厅里等会我,我换好衣服就来。” 说罢,梁语陶就迈着碎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深红色的红酒染在纯白的t恤上,沾了水之后,虽然颜色稍有缓解,但散开的水晕已然将受害范围又扩大了一圈。眼见衣服是拯救无望了,梁语陶就放弃转而去洗手臂上的红酒了。 她蹭着洗手台,整个人往水龙头上凑,刚把水捧到手臂上,身后就蓦地响起了一阵尖锐的脚步声,大约是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响。 梁语陶下意识地抬起头,透过镜面反射,她已然看见身后多了个人,正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她。 来人梁语陶恰好见过,正是那天在曾亦舟公司遇见的那个刁蛮刻薄的李总监。 她冷冷地瞧了她一眼,走到洗手台的一边,打开镶满零星碎钻的手包,取出口红,细致地涂抹着。一边涂,一边嗤笑着:“哟,你是跟曾总一起来的?” 梁语陶知道这人对曾亦舟的心思,心下不爽,但也懒得理会。她估计是见了她从曾亦舟的车上下来,故意来找茬的。梁语陶虽然平时任性妄为,但父母一直是以名媛式的教导方式教育着她。因此,碰上这种人,她第一反应就是无视之。 然而,梁语陶没想到,自己的视若无睹,反而引来了此人更多的嘲讽。 她抿了抿唇,鲜艳的口红在双唇的叠合之间,变得妖冶无比。她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倒是纳闷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哪个小公司的员工吧。瞧瞧你这一身样子,浑身不知道是杂牌还是地摊货,该不是走错了地方吧,这是周氏集团掌门人周延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