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腥血已经干涸,突兀地在手心里开出花儿来。梁语陶瞧了一眼手上的血,就开始止不住地干呕,等到用水洗净,那股血腥味散去之后,她才稍稍好了些。 她用酒精棉花给伤口消了毒,重新拿了张创口贴刚准备包上,白梓岑却忽然走了过来。 “怎么又是拿酒精消毒,又是贴创可贴的,是哪里受伤了?” 梁语陶坐在一大堆食物里,朝白梓岑抬起头,解释道:“前几天洗盘子的时候划伤的,刚才拎东西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又流血了。” “我看看。”白梓岑坐在梁语陶身边,又重新给她消了一遍毒,才贴上创可贴。 待弄完这些,白梓岑才抬眼打量着周遭的一切,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糕团回家,是要送人?” “不是,是姜瑶的。她同事想尝尝久江市的特产,我就顺道做个好人,替她买了寄过去。” “是这样啊……”白梓岑看了梁语陶一眼,欲言又止。 梁语陶显然并未察觉出白梓岑的异样,她一门心思地收拾着食物,正打算找个盒子装起来。白梓岑却意外地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坐在她的身旁,语重心长地同她说:“陶陶,其实妈妈并不太希望你跟姜瑶这孩子有过多的接触。” “为什么?” 白梓岑握住梁语陶的手,轻叹一声:“妈妈也不是不喜欢姜瑶这孩子,只是这孩子太懂事,懂事到让人摸不透她的心理,让人难以放心。当年她孤身一人来投奔曾家,妈妈对她刮目相看,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敬佩这孩子。也因此,对孤苦伶仃的她也格外上心。只是相处之后,才发现这孩子实在太成熟懂事……” 白梓岑蹙眉:“或许说,这孩子的思想城府,远比我们这些大人想象得还要深。”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语陶不解。 然而,白梓岑却并不直面回答梁语陶的提问。只是温柔地抚上了她的手,说:“总之,你还是离姜瑶这孩子远一点的好。” ** 白梓岑意味深长的话语令梁语陶颇为疑惑。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像是含了一团浆糊,所有的思维全都凝结成了块,她只盼望着赵成能快点来消息,联系到当年那名道上的大哥,从而弄清楚当年的始末。 脑袋里昏沉沉的,梁语陶正准备随手玩会儿手机打发些复杂的心思。结果,才玩了不到五分钟,就兀自睡着了。 等白梓岑叫醒她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 梁语陶从睡梦中转醒的时候,床头柜旁就多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嫩滑的皮蛋配上鲜香的瘦肉,加入葱姜,炖煮三个小时,这是白梓岑的拿手好菜,也是梁语陶的最爱之一。只是此刻,梁语陶看着那一碗粥,胃里却翻江倒海地在闹腾。 白梓岑走到梁语陶旁边,枕了个软垫在她的身后:“陶陶,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回来没几天,没日没夜地都在睡觉。这嗜睡可不是一件好事,该不会是前一阵子去山区当打拐志愿者累伤了吧?” “妈,我没事,可能是最近生活不太规律,睡得太晚了。” 梁语陶随口敷衍着,但她的心里却早就有了想法,只是思来想去,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况且,假使真的发生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幸,她就做个缩头乌龟,不管不顾了。 梁语陶笃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她总觉得,等到哪天瞒不住了,再行坦白也不迟。 “年纪轻轻的少熬夜。”白梓岑嘱咐了一声,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粥,递给梁语陶:“快趁热喝了吧。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你没下楼吃午饭,倒是管家跟我说了我才发现。今早还看见你趴在垃圾桶旁干呕,我想着你大概是胃口不好,索性就煮了碗粥给你喝。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喝这皮蛋瘦肉粥的了。 “谢谢妈。” 梁语陶抿唇一笑,接过白梓岑手中的皮蛋瘦肉粥。她舀动了几下勺子,却没有下口的*。鲜香的粥味在勺子的搅动之间,弥散在空气里,透过空气间细小的分子,流进梁语陶的鼻息。 “唔……” 胃部不适感上泛,梁语陶立马将粥扔在床头柜上,捂着嘴,趿拉着拖鞋就往卫生间跑。白梓岑焦心地跟了过去,却见梁语陶趴在马桶旁,不停地呕吐着。可偏偏她一天都未曾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不停地胃里反酸,折腾得她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待胃里的不适感被压下去,梁语陶整个人都脱力了似的,倒在了洗手台前。 白梓岑心急火燎地蹲下身,查看她的状况:“陶陶,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干呕的现象已经不止一次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道最后,白梓岑无法再淡定下去,拎起了她的胳膊就要将她往外拽:“走,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