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求她,其实他是不乐意的。堂堂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竟然因为晕船这等小事求助一个女子,传出去,他平陵王的脸面往哪搁? 何况,这小娘子嘴角微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难不成是在笑话他? 想到这,沈灏不禁定了定眼神,和方才散漫的目光完全不同,这次,他是卯足了劲往她脸上瞅。 瓜子脸,柳叶眉,水汪桃眼樱桃嘴,皮肤粉嫩白皙,若不是她脸上这副类似于“嘲笑”的神情,倒真有那么几分像画上的侍桃仙女。 禾生天生嘴角上翘,纵使面无表情,也看起来像是在笑。这一点,沈灏确实冤枉了她。 她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心理,傻傻地坐在榻边的小圆凳上,显然已经注意到对面人传来的炙热眼神。她方才忘记拿帷帽,整个人“暴露”在他的注视之下,很是羞耻。 往翠玉的方向瞅了眼,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从而拿个帷帽过来。只是翠玉困得紧,人虽站着,眼皮早趿拉了。 禾生只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凳子往后挪了挪,希望能够离他的”冒犯“远一点。 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知怎的,沈灏倒来了兴致。 两次见她,都没有出现以往与女子接触的异常症状,让他很是好奇。 他捞起左手袖子,露出一截手肘。 “小娘子,请。” 他的意思,是要请她把脉。——只要她碰一下,他就能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出了差错。 禾生的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她细细的声音听起来跟蚊子叫一样:“不用把脉,你转过头去。” 沈灏一动不动。 这人......有点讨厌。禾生低垂着眼站起来,既然他不愿意转过去,那她自己转好了。 沈灏还没反应过来,禾生已经绕过枕榻,立在他身后。 “公子,有点疼,你忍着。” 话毕,她掏出三根银针,又快又准地对着沈灏的后脑勺扎了下去。 · 裴良嗤嗤地背过身,不忍心看头顶三根针的沈灏。 沈灏脸色僵硬,显然还未从突如其来的施针中回神。他瞪了眼在旁幸灾乐祸的裴良,道:“姑娘,未雨绸缪,请为我的随从也扎上一针。” 裴良笑不出声了。 禾生低着头站在正对船窗的位置,没有坐回原地。看都不看沈灏,细声道:“不用,没病扎针,会扎出事。”她顿了顿,又道:“一刻之后,我再来取针。” 说罢,她就往帘子那边走,拍醒翠玉,逃一样地钻到船舱那头。 有了帘子的遮挡,禾生放下心,赶忙将帷帽找来,念了句:“与外人共处一船,果然不太方便。只盼这几天里,不要再有什么接触才好。” 翠玉半睡半醒地点点头。 裴良耳力好,玩味地将这话透给沈灏——你看,把人家吓着了吧!还自请把脉呢,以前需要浪荡的时候偏要严肃,需要严肃的时候偏偏这般轻浮。 沈灏哼一声,裴良立马缩回去闭嘴不言语。 一刻钟过后,禾生如约而至。 榻上,沈灏姿态依旧,面容清冷,与刚才不同,此刻他紧闭双眼,仿佛已经睡着。 禾生放轻脚步,快速取针,动作轻柔,尽量不弄醒他。 等取完了针准备回去,榻上的人忽然一个转身,伸出的双手正好挡住禾生的道路,看起来好像要拉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