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点也不止这点,禾生是好,只是大府那边不该是这般态度。” 卫有光一顿,觉得大奶奶言之有理,家里姑娘出门在外哪有不闻不问的,更何况千里之遥,基本的关心总该有。但转念一想,高门大户总不至于丢弃闺秀在外置之不理,许是有什么隐情。 “我们家虽不富但也不穷,禾生没有月钱,但多养她一个府里还是能够的,你也别想那么多,好好待人家,不久后我要上京,亲自去大府一趟。” 大奶奶也不是刻薄小气之人,点了头不多想,反正一切由她男人说了算。 望京卫府。 屋里的白玉小炉鼎刚燃上香,微不可见的袅烟绕着圈往空气中散去,两边窗户一关,没了风,屋里子很快被厚重的檀木香充斥。 卫老夫人的红木雕鎏金拐杖一下下敲叩着地面,声音低沉而响亮,一声声仿佛打在人心,令人发悚。 屋里站的另外两人头微垂,不发一言,等待着卫老夫人的答复。 “不过是个商人之女,能做什么乱?待过些日子,风头劲散了,告知外人,就说卫家二少奶奶相思成疾,久病不治,死了。” 站着的两人一人是卫二老爷,一人是卫二奶奶,当过禾生很短一段时间的公婆。两人对看了眼,卫二奶奶小心翼翼地问:“要先知会姚家一声吗?” 卫老夫人转过身,写满岁月痕迹的眼角一提,露出犀利的眼神,“知会他家作甚?既已嫁做卫家妇,便与旁人再无干系。待死讯一告,提早斩草除根,切莫坏了大事。” 卫二奶奶犹豫,自家儿子的嘱咐字字在耳,若是杀了姚氏,只怕他会伤心欲绝。“锦之在时,一心一意想要娶她,若他知道人已不在,怕是要折腾。” 卫老夫人一记眼神,狠毒决绝:“妇人之仁,待卫家大事一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卫二奶奶不再言语。 离屋经过卫锦之的院子,卫二奶奶怀念自家儿子,顺带着想起那个只见一面的媳妇,红彤彤的小脸蛋,生得可怜见的,也难怪锦之会喜欢上。 卫二奶奶叹一口气,才当上婆婆,这媳妇就要死了,只能怪她苦命,让这卫家的人瞧中了眼。 人生在世,总得有个死字,为了自己丈夫而死,是荣誉。只盼她这媳妇在盛湖的这几月能活得开心,至于锦之那边,她自有安抚的法子。 · 早上禾生一起床就迫不及待拿镜子照,脸上的印子确实变浅了,想来是药膏起作用了,过不了几天,脸蛋又会恢复如初。 欢欢喜喜地去前院和大家一起用早饭,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起来。今日是十五,卫老太信佛,要给观音菩萨庆生。 刚踏进屋,便听见一屋子笑腾腾的。屋正央坐着个锦衣长袍的男子,背影端直,见她进屋,转过头来看。 禾生一愣,迟了半拍,福礼:“沈公子好。”走上前给长辈们问好,卫老太招手让禾生挨着自己坐,许是想补偿之前自己对禾生的偏见,刻意与她亲近。 禾生坐在卫老太身边,正好与沈灏相对。每次她与沈灏相见,总是会下意识慌乱,但定神一想,她又不欠他,有什么好怕的?无非是这人看起来太过危险,一举一动都透着图谋不轨的意味,但这又如何,反正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像往常一样加入众人的聊天中,得知此番沈灏前来,是想邀请卫家人参加乔迁宴,由于家中无女眷,还想请卫大奶奶帮忙筹办。 “……盛湖大闸蟹二十斤,悦食居的女儿红五坛,再备从周家村运的牛肉五斤,借月羹阁的掌厨一用……” 禾生微抿着嘴,专心致志听大奶奶说办宴的事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味佳肴上面,甚至忘记正前方坐着一只狼。 沈灏正襟危坐,目光扫了扫对面的人儿,见她一副沉醉入神的谗样,腮帮子微微鼓起,粉唇合拢,细皮嫩肉,白里透红,衬得脸上两坨印子格外明显。 “卫姑娘这脸怎么回事?” 大奶奶口干舌燥地刚说完,便听得沈灏说这么一句,众人的目光被带着集中到禾生身上,禾生今日未戴面纱,不知所措,赶忙低头,恨不得整张脸都埋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