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往园子里去,找了个绿竹环绕的亭子坐下,命人在石桌摆上果仁点心,一边摇着扇,一边嗑瓜籽。 “我知道时,吓了一大跳,竟是个王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那样的小地方,来了这么个大人物,竟还讨了我们家姑娘去,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她表情夸张,像个唱大戏的,看得禾生咯咯笑。 卫林拣了新鲜果仁往嘴里塞,含糊问道:“王府大吗,你有见宫吗,有没有见着宫里的娘娘圣人?” 她一口气问这么多,差点被噎着,禾生连忙拿茶喂她,道:“你慢点,我又不会跑,横竖晚上还在你这歇呢。” 卫林呛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拿袖子擦嘴,笑:“方才我都听到了,你在外留宿,他还来亲自作陪,对你可真好。” 禾生羞了脸,“确实是好。” 卫灵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蹦出个娃娃呀?现在你身份高了,我不敢做孩子干娘,做个陪侍丫鬟倒不错。” 禾生嗔她:“贫嘴!”复又低下头,声音细细地:“我和他,还未圆房,哪里就能蹦出孩子来。” 卫林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个美娇娘在跟前晃,他能把持住?”她若是男子,早就将禾生吃干抹净,哪能留到现在。 禾生脸绯红,“他说,要我愿意才行。” 卫林听了,抚掌大呼,“稀罕啊,绝世好男人,千百年才碰一个!” 刚想问,她到底愿不愿意,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咽回去。感情里的事,容不得旁人插嘴,问出来,没地平白无故讨人嫌。换了话题,道:“宋瑶也上京了,她家大哥来赶考,举家搬到望京,以后宋大哥高中,就不回盛湖了。” 听闻又来了位故人,禾生高兴,道:“她何时到,挑个时间,我们三人聚聚。” “大概是后日,到时候我派人去王府请你。” 两人说着话,仿佛怎么也说不完一般,转瞬就已黄昏。 算准时辰,想着沈灏该回来了,离了卫林,到园门口等他。 沈灏远远望见有娇弱的身影,倚在扇门前,心头一喜,跨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问:“离了这么久,想我吗?” 禾生掰着手指算,“未时走的,现在才酉时,两个时辰不到,哪里就久了?” 沈灏伸出手指刮她鼻尖,“都记上时辰了,还说不想。” 禾生不回他,任由他牵着。 到了晚膳时分,与卫家一家子围着吃饭。卫老太揣着小心脏,又喜又怕:“哎呦呦,不得了,竟能和王爷吃同一桌饭!” 众人笑,卫老太又想起很早以前,禾生刚到卫家时,她对禾生的偏见,上嘴皮硌着下嘴皮,小心翼翼朝禾生赔罪:“往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实在该死。” 她这样一恭敬,禾生反倒不太习惯,用在卫家时的称呼喊她,语气亲切:“奶奶,别这样,您对我,好得很。” 倒也没有说假话搪塞,她在卫府最后过得那段日子,卫老太确实对她好,吃穿用度,全吩咐得和卫林一样。 心都是人肉长的,卫老太见她并未摆架子,即使攀上了王爷,也还念着旧情,人年纪一大,就容易掉泪豆。 与卫家人说了会子话,沈灏拉她回屋,卫林本来是要和她睡一间屋,见沈灏在屋里,不好进去,躲在墙角下逗蛐蛐。 卫林自娱自乐玩得正开心,忽地墙边有黑影坠落,“咚”地一声摔在草地上。 卫林吓一跳,定睛看仔细了,发现是个男人,满身是血,穿着打扮很是奇怪,看不清面貌,蒙着脸,只露一双眸子在外,狭长似缝,看起来有点凶。 男人使劲全力,从牙间挤出两个字:“……救我。”说罢,便晕了过去。 屋里有人听见动静跑出来,卫林一时慌张,看着地上的人,鬼使神差地将他拖到树后藏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