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性怯,情动之时,声音唤得也大,却正是这般,才能更添趣味。 但——若真没有半点遮拦,阿生怕是不会肯。 用帷布将长廊这一块都遮起来,外面伺候的人也得都打发了。 还是得以阿生的意愿为先。 他低头问:“阿生,你觉得自己好看吗?” 禾生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反问:“难道夫君觉得我不好看吗?” “我们家阿生,自是为夫眼里最好看的人,但为夫要听你自己说。”他伸手指轻捻她的耳垂,被吻得泛红的嫩肉,此刻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戏逗。 禾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气息加重。 “我……应该还是蛮好看的。”她的语气上扬,因为他手下的动作,而略微有些发颤。 沈灏笑了笑,搂着她轻晃,“两个好看的人,是不是应该多为天下谋一份福祉呀?要知道,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长得不好看。” 他说得一本正经,禾生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吞口而出问:“那要做些什么呀?” 他顿住手,一呼一吸,灼热滚烫,薄唇轻启:“造出第三个更好看的人。” 她微略迟疑,来不及闪躲,被他紧紧禁锢,无法动弹。 他抱着她吻,比方才亲耳垂时要浓上十倍万倍的热烈。 他一边掠夺,一边问:“阿生,在这里,好不好?” 她的回应被他断断续续地咽在唇间:“唔……我怕被人……看见……” 他喜上心头,她不抗拒就好。 放下她,飞一般跑到垂花门外吩咐,只片刻功夫,所有的一切已照他脑海中的计划完美实现。 几丈高的红菱纱布,自檐瓦间垂落,一路铺陈开去,整片长廊像是被笼在了红波中,风一撩,红菱纱一*荡漾泛开。 天地间忽地缩小,全然塞在了这一截红菱长廊间,似一方小小的戏台。 台间只有她和他,缠绵悱恻,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菱纱外的燎燎白日被夜幕遮盖,月亮静悄悄地自西屋边的小池塘升起,爬到了长廊的青瓦上方。 从他纱帽上掉落的金桂,散布长廊各处,花骨朵早已捻成碎碎点点,这边一点,那边拖了一路。 她已经累得不行,被他搁在肩头,扛着往前走。 虽是微凉的天,两人却热得很,身上只着一轻薄纱衣,额间隐隐涔出了汗珠。 他赤着脚,自花瓣上踩过,脚心脚背上沾了片片桂花。 禾生盯着满地的碎花发呆,脑子里冒出他头戴满花的模样,忽地想起什么,道:“夫君,你还没得及看被我打扮后的模样呢。” 连铜镜都来不及抬出来让他一照,就被硬生生地——折磨了一下午。 唔,现在好了,花碎了,她悉心插的花冠帽被他一摇一晃,全摔没了。 沈灏心情很好,问:“明日娘子再为夫君打扮一番。” 禾生高兴,刚想应下,“咦”一声,继续道:“夫君,秋吟节是不是快到了?我可以等到秋吟节再为你打扮吗?” 沈灏脚下一滞。 秋吟节,为纪念古时贤人,相传这位贤人喜好花草,以死相谏时头戴香花,血染冠帽,众人为其忠节烈骨所憾,故此定秋吟节。 秋吟节那天,无论男女,皆鬓间插花而行,朝廷大臣,也会在冠服上别花,就是圣人,也会在那天以花为簪,效一番雅习。 当然,不是所有男人都乐意在鬓间插花的,有这么一个例外,秋吟节当日,甚至会有人下赌今日他是否会簪花出行。 这个例外,就是沈灏。 禾生还未曾意识到,今日沈灏能够不抗拒不厌恶,乖乖顺从地让她插了满头花,已到外人不敢肖想的程度了。 在家里插插花簪簪桂,倒也无妨,但若要他于秋吟节当天,簪花上朝,这个就有点困难了。 果然,沈灏一口拒绝。 禾生略微有些失望,却依旧撒娇求他。 沈灏警觉问:“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在那天簪花呢?在家里弄弄,你看着高兴,不就行了吗?” 禾生瞥开视线,有些心虚。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也下注了呢,这注还下得不小。 全望京的钱庄赌场,几乎所有人都押王爷今年肯定不会簪花。 往往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突破点。 禾生自信地想,可能他的突破点就是她嘛。 说不定她求求他,他就肯了呢。 这一求,又是一夜的代价。 第二日,沈灏精神抖擞地去上朝,自成婚以来,这是他最淋漓尽致的一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