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热息痛。” “发烧多久了?” “不清楚。” 唐景山瞥她一眼。 夏蝉自知失职,一言不发。 唐景山替贺槐生做了一个简单检查,说:“客人需要输液治疗。” 这事要同客房部副理报备,唐景山去康体部配药,夏蝉则出去跟副理打电话。 不一会儿,副理陈蓉和唐景山一齐到了。 等贺槐生挂上水,中年男人神情总算面色稍霁。 陈蓉再一次道歉,承诺此后将密切关注贺先生的状况。 三人走出房间,进了电梯。唐景山在八楼出去以后,陈蓉从电梯内壁的反射里看了夏蝉一眼,“你这几天工作状态不好。” 夏蝉并不辩解,“是。” 整个客房部,夏蝉真正瞧得起的,只有陈蓉一个。她今年三十,在副理的位置上做了两年,平日正经干事的是她,功劳却大部分得算在刘弘毅头上。 夏蝉升领班,与陈蓉升副理是同一年。这两年她在陈蓉手下工作,做事风格深受其影响,受益匪浅。 到了地下二层,夏蝉跟在陈蓉身后走出电梯。 一阵风穿堂而过,陈蓉脚步一顿,“要变天了。” 夏蝉自然明白她一语双关,“怕是还有一阵。” 陈蓉回头看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多余的情绪,“你有什么打算?” 夏蝉沉默。 还能有什么打算,放弃凯泽,要找到同样薪水的工作,谈何容易。 陈蓉说:“路障不好清除。” 夏蝉笑了笑,“总得试试。” “都听见风声了?” 夏蝉点头。 “那今天这样的错误别犯了,难保不被人抓住把柄。” “是。” “既然我都要走了,给你个忠告。” “蓉姐请讲。” “人贵有自知之明,别奢望自己不该得的,会过得舒坦点。” 夏蝉点头:“我知道。” 她这么一个私底下一张口就得罪人的个性,却干了一份最不能得罪人的工作,自然得时时如履薄冰。 夏蝉每过半小时就去1208查探一次,贺槐生输液过后,烧已经退了,正在休息。 下班前最后一次查房,发现门是半开。 夏蝉往里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已经走了,贺槐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笔记本电脑。 夏蝉面对这种状况完全抓瞎,只得掏出对讲器通知刘宝娜上来。 她原本打算趁着贺槐生还没发现的时候先退出去,结果刚退一步,贺槐生突然抬头,目光直直扫了过来。 夏蝉立即站定鞠躬,心里暗暗叫苦,这下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尴尬无措,贺槐生招了招手。 夏蝉顿了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贺槐生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敲下几行字,转过来给她看:餐厅几点开始供应晚餐? 夏蝉急忙掏出自己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贺槐生:五点开始。贺先生是否需要客房部将餐饮送至客房? 贺槐生摇头,将电脑又转回去,接着打字。 夏蝉等了半晌,却没见贺槐生再将笔记本转过来。 她意识到,贺槐生恐怕是晾着她忙自己的事了。 夏蝉颇觉尴尬,然而等了半晌,却没见贺槐生抬头。 不告而别十分失礼,且不符合酒店的规定。正进退维谷的时候,终于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夏蝉舒一口气,赶紧同刘宝娜招了招手。 贺槐生这才抬眼,看了看夏蝉。 夏蝉对刘宝娜说:“问他烧退了没有,需不需要让医生再做个检查。” 刘宝娜打手语翻译。 贺槐生摇头。 “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需求。” 贺槐生又摇头。 “有什么需要,给前台打电话——哦不行,他不会说话——这句别比划!” 刘宝娜憋住笑,自顾自地打了一阵手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