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且聊得并不开心。白苏很头疼,因为白芷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十天后帮她逃走。 如果说只是简单的逃出白府也就算了,白芷这一次,却是要跟赵子懿一同去京城了。赵子懿是怎样的人,仅凭一面之缘,白苏根本无从判断。所以到底该不该帮白芷,她踟蹰未决。私心里,她并不想让白芷离开,她实在舍不得她这个姐姐。此去京城甚远,日后还能否相见也未可知。眼下白芷已经被父亲关了三天的禁闭,房间门前一直有两个小厮看管着,当真是任何人不得探望。白苏想找到个机会溜进去和白芷好好聊聊,却没有办法。白苏轻叹一口气,将早已无心再看下去的医书丢到了一边。 这时候半夏绕过屏风进了来,脸上笑意盈盈道,“小姐,慕家公子来了,人就在咱们院里等你。” 白苏看她的笑容不简单,立刻发觉不对,她盘问道“你们这些丫头,是不是又在背后嚼主子舌根了?” 半夏吐了吐舌头,并不隐瞒,“其实小姐跟慕公子的事情,我们下人间早就传开了的……”末了,她又赶紧补了一句撇开关系的话,“是柴火房的红葵看到你和慕公子在药厨里——” “好了好了!”白苏低喊了一声,她很怕听到半夏把什么细节都挑个明白。直到现在,一回想起那天和慕天华之间的事,她还脸红心跳个不停。这下好了,这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她憋了一口气,又无奈地呼了出来。半夏看着主子又焦急又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简单对着铜镜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白苏理了理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安地走出了房间。 院落之中,男子负手而立,青色颀长的背影有如静伫的远山。大约是听到了身后细碎的脚步响动,他缓缓转过身来,白苏怔怔然地迎着男子的目光,强迫自己只去注意他的束发簪冠上嵌着的温玉。暖阳之下,青玉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白苏一时间忘却了招呼。 慕天华也没有碍于礼数,三步并作两步就上前轻轻将她拥在了怀里。 “苏儿。”这声低唤仿佛融在了慕天华的喉里,沉沉的,醉醉的,让白苏听着不觉脑中晕眩几分。 “许久没见。”慕天华松开了她,望向她的面颊,白苏闪避着目光,故作厉色,“前些日方才见过,就是许久未见了?” “我算懂了那句话——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慕天华伸出手,笑意盎然地牵住了白苏,引着她向院外走去。 白苏跟在他身后半步,为了排遣自己的羞赧,她捶了一下他的脊背,“你现在活脱脱就是个登徒子了!” 哪知,这根本不算重的一拳对慕天华来说却堪比千斤,前些日被慕老爷鞭打过的伤口在这个力道下立刻绽了开。钻心的痛袭击着他,慕天华紧紧咬住牙关,酝酿了片刻,转过身却回给她再自然不过的笑容,“就算是,有你这样的软玉在怀,我也是个有福气的登徒子。” 白苏刚想嗔他,却发觉了不对。白苏毕竟懂医术,观察面色这种事难不倒她,所以慕天华脸上突如其来的苍白被她一眼就看了穿。 “你怎么了?”出于从医的本能,白苏伸手就要去捉慕天华的手腕,慕天华轻巧一避,声音更是难以捉摸的轻巧,“就是之前的剑伤,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已经无碍了。”他还是决定向白苏隐瞒他被父亲鞭打这件事,为了不让她担心,前几天他特意跑去了别家的药堂抓药。白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一丝愧疚涌上心头,“若不是因为我,你的伤也不会复发——” “今天随我出去吧。”慕天华打断了她的话音,也为了分散自己对疼痛的感知,他加快了脚步。白苏顿了一下,她有点放心不下药铺里一个人忙着的青之。但转念一想,自己正是心事重重,抓药搞不好也会出现纰漏,倒不如就随慕天华出去散散心,于是她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个人路过正堂的时候,白苏绕过去向白璟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出去一日。白璟正忙着给病人诊断,也就没有叮嘱白苏什么,就放她走了。然而,大概是做父亲的习惯了关注孩子,在白苏走出府门的时候,他还是抬眉看了一眼。目光越过院子里等待的病人们,视线所及,是白苏和慕天华并肩的背影。白璟先是吃了一惊,稍加琢磨,心里不免起了一阵惶恐。 戊庸所处边关,虽是小城,商贸往来却十分频繁。两个人出了白家药堂往北走,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戊庸最热闹的中心地段。这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白苏走在慕天华的身边,两个人并未接触,只是时而说说话,时而看看热闹,白苏的心情闲适了许多。 白苏瞧见路的左侧有一个做手艺活儿的老人,身前摆着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泥人,她来了兴致,想上前一观。身后的慕天华拽住了她,止住她的脚步。白苏疑惑地回头望去,听得慕天华道,“苏儿,先随我去见一个人罢。” 白苏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询问是谁,可她转念一想,既然慕天华也没明说,还是不问的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