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他们大喊大叫,不知道怎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昏黄色的天空,挤挤压压的人……我突然从梦中醒了。睁开眼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好半天没缓过神,整个梦境压抑又逼仄。 我嘴里发干,披了件衣服趿拉着拖鞋下地喝水。看到对面的床上空空,曹元并不在睡觉。怪了,这都几点了,今晚值班也不是他啊。 我觉得不对劲,穿上衣服开门出去,外面非常冷,山风巨大,吹得窗户嘎吱嘎吱乱响。 我看到值班室亮着灯,悄悄走过去,顺着窗户往里看。值班的是胡头儿,他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窗户正擦着土铳,时不时端起枪对着墙瞄准,从侧面看过去,他的脸色极为狰狞。 我有些害怕,心想明天赶紧让他把枪锁到库里吧,别一时冲动,拿着枪再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我蹑手蹑脚走过值班室,路过厨房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嘻嘻哈哈说话的声音,我没敢露头,藏在门后侧耳听着。 里面传来小厨师的声音:“曹哥,你真那么干了?” “哈哈,我讨厌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你讲,你没来的时候他就装病人装死狗,没怎么上班,整天躺着睡觉,恨得我牙痒痒。”曹元说。 我心里一咯噔,说我呢? 小厨师说:“那种入梦花必须少量放才可以,如果多了就做恶梦。” “哈哈。”曹元说:“我在他的枕头里藏了很多,吓死他,让他天天晚上做恶梦!” 我气得肺都炸了,我说嘛,今晚怎么怪梦连连,原来是这俩小子干的。 我恨不得当场进去,想了想还是忍住,先回去把证据找到,然后全扔他们脸上,拼死也得干这一架! 我没有惊动他们,蹑手蹑脚往回走,正要回去,忽然听到房子后面有声音。两栋房子中间有条阴暗小路,我顺着小路走过去,趴在墙后往外看,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老张提着一个桶,手伸进桶里,淋淋漓漓沾出一些液体,顺着圆圈走,边走边洒。在这个圆圈中间是胡头儿养的那条狗,大傻。大傻蹲坐在地上,两条前腿立起来,像人一样在作揖,天边挂着一轮血红的圆月。 我看的目瞪口呆,今晚怎么处处怪异? 我没敢惊动他们,悄悄退回来。回到宿舍。我没敢开大灯,点开床头的小灯,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抄起枕头,把拉链拉开,里面“扑棱棱”掉出很多粉红色的花瓣,果然是入梦花。 我气的都快晕过去了,好你个曹元,老子跟你没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正要捧着这堆花瓣去找他算账,忽然看到从枕头里滑出一样东西,黑糊糊的,大概一指来长,什么这是? 我拿起来看看,我拷,这是一根人的手指! 我赶紧扔到一边。漆黑的手指扔在床上。好半天,我鼓足勇气拿起来看,手指摸上去黏黏糊糊,像是抹了一层蜡。 莫非这也是曹元的恶作剧?把一根蜡烛做的好像手指一般,专门吓我。 这小子多坏吧,亏我还叫他曹哥。 我捡起手指看看,越看越腻歪,随手扔在一边。我抱起花瓣往外走,想找曹元算账,忽然想到一件事,小厨师来林场没几天,怎么就和曹元打得火热,两人还商量着恶作剧,好像有点不合常理。 看着这小厨师挺厚道的,没想到也是一肚子歪心眼。好!趁这个机会,把两人干服,我要立立威,再不反击不行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小鸡仔。 我正要出去,谁知道曹元回来了,他晃晃悠悠走路发飘,手里握着个二锅头的酒瓶子,来到我面前嘻嘻笑:“没睡呢?” 我冷着脸看他,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心思,心想怎么搞他,还要他心服口服。 曹元打了个酒嗝:“洗澡不?” “什么玩意?洗澡?”我愣了,随即暴怒:“洗尼玛的澡。” 曹元嘿嘿笑:“洗澡不,洗澡不。”说话就跟复读机似的。我气得火冒三丈,正要把手里的花都扔出去,曹元忽然抬起手,用手里的二锅头白酒瓶子狠狠砸过来。 这瓶子极厚,钝角很硬,正砸在我脑袋上,我头一疼,昏了过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