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烦?怎么一见了我就说这些,没完没了地教训人?” “你是我弟弟,我教训你几句怎么了?”咸宜公主杏眼一瞪,然而见他起身欲走,忙又拉着他坐下,放缓了语气道,“二十一郎,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姐姐知道你喜欢那个裴孺人,也不是不让你宠爱她,只不过……唉,她若是个能生养的也就罢了,你今年都二十了,还没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子嗣呢。” 李琦更是觉得好笑:“阿姐,你年纪不大,怎么尽操心这些事?” “阿娘不在了,除了我谁还能为你操心?”咸宜公主幽幽一叹,侧首看向他时眸中满是关切,“父皇有那么多儿子,最疼的就是你和十八郎了。若是看到你也有了子嗣,父皇也不知会有多开心呢。” 李琦却只是不以为然地一笑:“父皇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不差我家的这一个。” “咱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从小就属你心眼儿最多。”咸宜公主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语气殷切,“我知道,你凡事都喜欢自己做主,不愿意让别人来安排,所以对阿娘给你选定的王妃不甚满意。要不这样吧,我先帮你物色几个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你自己看中了哪个,再禀明父皇册封她为孺人,娶回家去好好过日子,早日诞下子嗣才是正经。只是有一点你得记住,对那个裴孺人可不能宠爱太过了。” “多谢阿姐美意。”李琦连忙摆手,笑着一口回绝,“我看还是算了吧,子嗣的事一时也急不得,顺其自然就好。家里女人太多总归是个麻烦,若是一不小心再娶个母老虎回来,还让不让我过日子了?” 咸宜公主气得直瞪眼,才欲再劝,李琦却已起身回到自己的坐席上去了。紫芝刚刚剥开一只螃蟹,见他回来,便笑盈盈地递过去喂给他吃。寿王的小女儿长清县主李邦媛还在蹒跚学步,此时也一扭一扭地凑了过来,一边咬着手指头,一边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挥舞着小手撒娇道:“二十一叔,抱抱。” “呦,几天没见,媛媛怎么越长越可爱了?”李琦把小侄女爱怜地抱在怀中,侧头对紫芝一笑,“媛媛,这位是婶娘,让她给你剥螃蟹吃好不好啊?” “婶……娘。”小女孩儿也不怕生,学着叔父的样子甜甜地唤了一声,然后便伸出小手去摸紫芝额上的花钿,咯咯一笑,又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跑到别处去了。 “这孩子真可爱。”紫芝亦是满心爱怜,微笑着望着小女孩儿远去的身影,忽然低低叹息了一声,“我……我嫁给你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孩子呢?”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李琦满不在乎地笑笑,好言安慰她,“太医不是说了么,那次你为我挡剑时受的创伤太重,至今身体都还没能完全恢复,不适合诞育子女。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再好好调养几年就没事了。” “嗯。”紫芝轻轻点头,眉目间却微露黯然之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其实,你不必太在意我的感受,王妃和其他娘子若能为你诞下子嗣,我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李琦轻轻握住她的手,问:“刚才阿姐的话,你都听到了?” 紫芝默默点头,一时无言。 “傻丫头。”他微笑着叹息了一声,在她耳边柔声低语,“比起孩子,我好像还是更喜欢你一些。紫芝,其实我倒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就这样陪在我身边,让我能一直像宠溺一个孩子一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喜欢你。” . 宴席结束时已近黄昏,刘国容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离开,却见寿王府的管事宦官冯铭急急追了上来,满脸堆笑却结结巴巴地说:“刘……刘姑娘请留步,寿王殿下要召见您,正在……正在后宅等着呢,姑娘快……快随小人过去吧。” 刘国容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心中虽闪过一丝隐忧,却也不好当众违抗王命,只得顺从地跟随他向后宅走去。穿过几处亭阁回廊,只见一座精致典雅的画楼矗立在小池之畔,楼上的窗子内依稀有灯火闪烁。冯铭引着她拾级而上,走到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侧身向她微微笑道:“殿……殿下就在里面,姑娘请进。” 说罢,冯铭便转身离开,小楼内亦无其他侍奉的下人。 刘国容轻轻推开那扇门,有些忐忑地走进这间全然陌生的屋子——幽暗的灯影下,寿王李瑁独自坐在几案前自斟自饮,白衣玉冠,风仪清雅,然而抬头看向她时,那微醉的目光中却分明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默然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是想在这一室静谧中寻回某种早已失落的情愫。 万籁俱寂,冷风从半掩的门中吹进来,让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身怀绝技,从来不曾真正惧怕过哪位权贵,然而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