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亲,因为老南明王在他小时候太过严厉,左阳并没和他太过亲密,可这会儿爷爷要躺,他怎么能不让,一偏身子,他爷爷就挤了过来。明明说话都要抖三抖,抢床位上,这爷爷使出了年轻时候打仗的蛮力来,把左阳这个病人挤得半个身子都快趴在窗台上了。这老头子倒是一摊手,悠闲的躺着。 “这榻真舒服。你娘真是的,光想着儿子,也不知道孝敬老子。连点带油花的都不给吃。”他爷爷嘟囔着,从衣袖里拿出个鸡腿,慢条斯理的啃着,不但衣袖里满是油迹,甚至吃完了还拿左阳的床帐擦嘴。左阳嫌弃的直翻白眼,却谨记着孝道,给他爷爷端了碗茶。 等到这老爷子吃饱喝足了,缓缓舒了一口气:“唉,以前我就幻想着有了钱,不管我老成什么样子,身边躺着一个小美男。给我捏捏后背,做做大保健。唉……现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实现了。” 左阳心中不禁问,难道不是要美女?年纪大了老爷子反而觉醒了什么糟糕的趣味? 过了好一会儿,北千秋喘着气儿说道:“你这孩子别急,我看着你之前抹眼泪了。腿伤没有治不好的,老夫有个旧友,回头叫他来给你治,保准好。” 左阳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别不信我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江湖上的朋友遍天下,只是老夫落难了,也看着这帮兔崽子只是围观而已。不过现在爷爷有钱了,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妥的事儿!”北千秋说道。 落难还围观的叫什么毛线朋友……左阳心中忍不住。 “乖孩子,叫声爷爷我来听听。”北千秋说道。 “爷爷。”左阳毫不犹豫。 那边沉默了好久,忽然传来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左阳你丫也有叫老子爷爷这一天!嗝——呜呜啊啊!” 左阳猛然撑着伤腿翻下床,猛推在床边翻着白眼抽搐吐白沫的爷爷。“来人啊!老爷子犯病了!老爷子犯病了!快来人啊!爷爷你是不是被鸡腿肉卡着了!爷爷!” 想着以前的事儿,左阳反倒忽然又怒又好像没那么怒了,他有点想笑。也唯有北千秋会那般大胆,他到现在还记着那家伙看也不看他的腿,就说一定能治好的自信样子。 然而北千秋也的确找人治好了他的腿……若是没有他,也没有现在能骑马作战,走路时英挺俊朗丝毫不让别人看出有过半分腿疾的左阳。 就在这次鸡腿事件没多久,北千秋依然过着喝茶打屁,吃着油腻食物,每日不曾运动的潇洒日子。惠安长公主有些看不下去,老是这般吃喝,对身体也是极其不好的,便合着家里几口子人一起劝说他稍微锻炼一下。老爷子也不像以前那般清晨练剑,而是满脸不高兴的绕着院子走步。 走步就走步吧,虽然懒了点,但想着年纪也大了,练剑莫再闪着腰,这好歹比吃完就往榻上一歇,撒尿都懒得自己脱裤子好啊。 每日清晨北千秋就起来晃着扇子走步,走完了整个王府的一大圈,老胳膊老腿晃荡差不多了,也就到了时辰叫左阳起床了。他真跟这是自个儿家似的闯进左阳屋里头,将闲出鸟来又无所事事的左阳从床上拔起来,指挥着丫鬟换衣,然后就拉着一瘸一拐的左阳走步。 看起来是多么爷孙同乐家庭和谐的一幕啊。 当年跟在老爷子身后的左阳还感慨着,多年不曾和家人团聚,如今老爷子还待他这般亲密。 如今他只想抽死天真的自己。 这么晃荡了几些日子,北千秋领来了一个男子。 左阳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其母惠安也坐在主屋里,北千秋坐在主座上,那人坐在右首。年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皮肤苍白,嘴唇微微发紫,两眼下青灰,面无表情垂着眼,五官俊朗精致至极,可似乎被病痛折磨的没了几分英气,纵然这样也觉得气势逼人。 长发披肩只束发尾,墨绿色麻衣披身,内里穿着个浅青色宽袖长衣,手指交握在宽袖下,修长的指节仿佛是半透明般,身量比左阳还要高些。 惠安倒是面上大喜:“爹倒是何处请来的神仙,我托许多宫人打探消息,也未曾寻到过曲先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