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你闲事儿多!” “我可不经晒,老家整日山雾我都少见得太阳。”谷铭蹲在树边,不耐烦的扇着风。 “郡王去祭拜旧人,总要一会儿的。”水云往外迈了一步,离他远了些。 “旧人?老相好?”谷铭眼睛都亮了。 “怎可能——!是郡王幼时的救命恩人。”水云说了一句便不愿多说了,谷铭兴起两眼期盼的望着他,不断去拽他袖子,水云让他烦的不行,可阴凉地儿就这么大点,也不能跑出去吧。 他无奈蹲下来,低声道:“我是听家里老掌事说的。郡王幼时住在江宁,后来大了就要回长安,会长安路上恰逢淮水周边又是连绵骤雨,本来这边就老犯水灾,长公主带着年幼时候的郡王也困在了这边。郡王发了急症无人医治,幸好一同滞留的旅人难民中有位是千山上的道姑。” 谷铭听得起劲:“而后呢!”这种忠实的听众在水云当书僮的这么些年并不多见,他忍不住有几分得意。 “那道姑虽不精通医术却也懂些医理,身上又有仙丹。那仙丹也不多,道姑不但给了郡王爷一颗,还照料了几日。郡王才五岁,得了那样的急症竟然也好了过来,不得不说是那道姑身有仙气。道姑不但治好了郡王,还替郡王看了前程,说郡王虽富贵却前途坎坷,唯有谨小慎微心怀善念才得富贵安宁,如今看来倒是都不错……郡王倒是前途坎坷了些。” 谷铭一听什么仙丹,一个女道士还兼备江湖术士只能算起了命只想笑尿。他一个岭南人自然不明白中原人为何信这些,水云知道他是苗家出来的泥腿子,也懒得跟他解释千山是何等的名门正派。 “后来那女道士说有急事前去长安,长公主便荐了条近路,说是少些流匪能走得快些。那道姑武功过人自然不怕流匪,可估摸想着赶时间也从那条道走了。长公主想等着郡王身子好些再走,这头还没出发,就听人说她荐的那条山路因大雨塌了山石,压死了不少抄近路的旅人——” “长公主再叫人打听那道姑却也没了消息,去长安也未曾听人说这道姑,只怕是死在了那路上。长公主自然觉得是自个儿好心害死了人家救命恩人,就命人在这淮水边修了个碑,左家人但凡路过,都要去拜上一拜的。救得是郡王,他自然要好好拜一下。”水云嘴里叼了片草叶说道。 “真会找地方,淮水边老是水灾也没人管,算是最乱的一片儿地了,在这儿弄个碑岂不要回回路过都经过这条一路流匪的路。”连谷铭也知道这处多是流匪。 水云哼哼了两声不说话,谷铭扫视那十几个侍卫,也知道虽然不能赢了一帮子草莽流匪,倒也不能让人劫了去。过了没一会儿,一身玄衣的左阳从树林中走出来,刚刚手里拿着的些贡品已然不在了。他有点奇怪的看着蹲在一块拉拉扯扯说话的谷铭和水云,便登上马车去。 水云让左阳那一眼瞧得老不舒服,搞得跟他和谷铭多熟悉似的,冷哼一声甩开袖子快步跑上马车。 谷铭就是脑子缺跟筋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瞪瞪的也跟着上路了。 这条路走出去也没多远便是个庄子,这庄子里老是受到附近山头流匪的骚扰,过得岂止不太平,大多的人都搬走了,远远看过去,空下来的庄子似乎随时都能让人一把火烧了。左阳也没掀开车帘,这十来年天下不太平,这种事儿太多了,便不想看了。 反倒是谷铭骑在马上避也避不开,他虽用毒杀人,却也有点犯恶心:“这味儿!多少尸身在这儿曝晒的都烂了。” 左阳本以为是个空村子,却没想到听见这么一句话,忍不住掀开车帘来。只看着虽不显眼,可那村中主道的水沟里,满是人的衣裳,那衣裳或是穿在一团烂肉上,纵然左阳上过沙场也不忍多看。 “这儿占山为王的草莽是哪一帮?平日里抢些东西,朝廷没多余精力管他们也倒是算了,如今干下这等勾当——倒是别再妄想着做他们的山大王了!”左阳说这话的时候后牙咬的紧。旁边侍卫说了个山名,左阳常年路过这里,也只是听说过,不曾知道这帮子流匪敢这般过分! “也是听闻知府大怒,要绞杀这帮逆贼。”水云消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