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咱们可以同行。”书生浅笑道,他一身白色布衣,皮肤白嫩,尤其那双露出来的手,比之如今洗衣做饭了的杨婵还要细腻,一看便知从没干过家务。 但是赵远山不经意看到他袖子内侧的衣服很旧,还有缝补迹象,说明家境极一般,这次水患,新安受灾最重,大多富户都遭灾,眼前书生却同受灾前相差不多,再一看他家境,就可得出此人是否有担当。 “可以。”赵远山笑笑,这人还需再观察,是否可深交。 这时,又有两人匆匆赶来,这两人明显认识,看样子不是同村就是一个书院读书。 果然,介绍之时,这两人是一个书院的学生,这次相互一起去科考。 “上回去科考时,还有不少同窗,不想一场水患害死那么多人,那些贪官着实可恨。”最先和赵远山搭话的书生突然红着眼眶说道,随即颇为不好意思道:“实在抱歉,见到两位联袂前来,便想起之前与我同行的同窗们,一时感慨。” “无妨,兄台乃性情之人,这场水患也要去我等不少同窗性命。”后来中一位穿蓝色长袍的男子摆手,“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那书生抬手抚了下眼睛,“免贵姓章,单名一个平字,字子杰。” “章兄。”蓝衣书生抱了下拳,“在下周茂,字盛安。这位是在下同窗好友,王逸,字子勤。” 话落,几人目光来到赵远山处,所谓何事,不言而喻。 赵远山淡淡一笑,道:“在下姓赵,名远山,字子晋。”赵远山年满十六之时,镇长便为他取了字。 晋,进也,上进,志远之意,是对赵远山最好的期盼,可见镇长对他的喜爱。 “子晋兄。”周茂又是一礼。 这时候的男子之间,有字都会叫字,以显示亲近,而周茂方才叫章平章兄,而叫赵远山做子晋兄,破有些隐晦之意。 赵远山扫了周茂一眼,点头,“盛安兄。”他不知这人何意,直觉上来说,此人比章平值得深交。 章平并未从中听出什么,只叹气道:“这次科考难道就我们四人?” “不是,一些考生家中有马车,自不必在这驿站等候。”周茂看了章平一眼,笑道。 稍有几分交际能力之人,不需几回,就能看出章平的性子,周茂一看就是颇有城府之人,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故而才会称他章兄,不想同他深交。 而王逸,从到这起便没说过两句话,此时更拿出一本书在那翻看。 没一会,马车停到他们前面,四人谦让一会,便先后上了马车。 赵远山闭目养神,王逸还在看着书,周茂扫了几人一眼,也拿出一本书打算打发时间。 章平却不想这么安静着过去,沉吟少许,道:“听说这次朝廷会放宽科考难度,且名额也有所增加。” “哦?这我到没听过。”王逸只沉静在自己的书中,赵远山闭眼假装睡觉,不得已,周茂只得回答。 “我也是听一位同窗所说,此次水患,圣人抓了不少贪官污吏,朝廷一下少了官员,圣人定然想要这届考生来填补空缺。”章平一点没看出周茂不想参与这等话题中,径自往下说。 周茂暗了暗眸光,这人迂腐便也罢了,还妄自议论朝廷之事,揣测圣意,不做官还好,做了官早晚得出事。 不单是他这么想,一旁的王逸和赵远山都有同样想法,看来到了府城就要同这人拉开距离。 周茂此时颇为后悔,他父亲是新安县的富户,家中有四辆马车,王逸父亲是举人,家境也是不差,只是二人想着能否结交到一位不错的同乡考生,这才去了驿站,不想遇到这么个书生。 “我……”章平还想再说,被王逸出声打算。 “我等此去不过考秀才,商讨这些为时过早。”王逸头也不抬,声音清淡,直达中心。 果然,章平闭上嘴,再不开口说话。 周茂垂眸一笑,王逸永远如此,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能噎死人不偿命。 赵远山嘴角微微扬起,这个周茂和王逸都算是可交之人。 傍晚,几人终于到达府城,后日便要科考,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