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行。”章洛扬练练摇头,“上次喝了那么点儿酒就要醉了。” “你酒量应该不错。几种不同的酒喝完并没上脸。” 她笑了笑,“那也不喝,上瘾了怎么办?” 俞仲尧自是不会勉强她,“那就多吃点儿饭菜。” “嗯。”章洛扬指了指桌上两盘饺子,“三爷尝尝合不合口。我忘了问您喜欢吃什么馅儿的,今日做了虾仁儿和牛肉的,要是不爱吃,改日再做。” “怎样都好。”俞仲尧第一次没先喝酒,而是先吃饺子。 热气腾腾的饺子,味道鲜美,有少许汤汁,特别合口。 寻常一餐饭,竟让他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家里用饭,亲人都还萦绕在身边。 家的感觉,他起码已有十年不曾有过。 何处都不过是一个用来歇息的地方。 他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她不是他的亲人,算不上他的朋友,却给他惬意安稳的感觉。 那么,与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怎样的措辞才合适呢? 他想不清楚,也不愿意深想,摒弃了这念头,专心用饭。 都不是多话的人,一餐饭在安静的氛围中度过。 漱口之后,章洛扬给他沏了一杯茶,“我回房去了。” “好。” 章洛扬回到房里,问珊瑚:“高大人还在沈大小姐房里?” “还在。”珊瑚笑答,“听落翘说,两个人边吃边谈,热热闹闹的。” “那就好啊。” 章洛扬洗漱之后,早早歇下。将至天明时,热醒了。天气这样闷热,大抵是一两日会有一场大雨降临。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却已全无睡意。忽然间想起了俞仲尧说过,日出时的景致很美,索性披衣下地,去了甲板。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俞仲尧的背影。 他负手站在那里,一身的寂寥。 ☆、第26章 “但是,不是三爷先救我出困境的么?”章洛扬无辜地看着他,“难道我应该忘记那份恩情,漠视疏离相待?” 俞仲尧的手指跳跃两下。 在这一刻之前,他以为这只是自己需要面对或一再回避的问题。而到了这一刻,他必须把话挑明了。 他对她绝对不同于别人,如果这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无妨。保持缄默就好。 但她不同。她应该认清楚,他对她意味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总是不清不楚,如果她总是这样给他最单纯美好的关心照顾,时日久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始终清醒克制。 “我说的不是这一点。”俞仲尧勾出一抹笑,“你对我很好,并且我很享受这样的光景。长此以往,我若是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章洛扬想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的道:“可是……三爷说过的,让我把您当做长辈或是兄长。” 俞仲尧到此时,不得不面对一直逃避故意忽略的问题,良久才考虑清楚,慢条斯理地告诉她:“是我出了错。现在,我不能把你当做晚辈、妹妹、朋友或是萍水相逢之人,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气的女孩儿。” 委婉的告诉她,在他这里,与她的关系,只是男与女。 章洛扬愣愣的看着他。自他深邃又柔和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一点点怅惘。 “你呢?”俞仲尧问她,“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她慢吞吞的说:“不知道。没想过。” “要想清楚。” “哦。”她低下头去。他在尽力委婉细致地说出现状,在尽力的不让她难堪的情形下提醒她:她对于他,只是个女子;他对于她,只是个男子。 她知道他其实不是这样耐心的人,他很多时候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 他把少见的柔和的一面给了她。 “洛扬。”他和声唤她。 “嗯?” “让我看看你的手。” 章洛扬将右手伸到他近前,不明所以。有那么一刻,她很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怕他说出与云荞类似的话,说你别离我太近,我们尽量少见面。 如果她不是断掌,他那样说,她会特别感激。可是因着这断掌,他若说出拉开距离的话…… 她会被打回原形,甚至于,会比原来更自卑。 她现在的一点点乐观、自信,是在他和云荞的影响之下才建立起来,而若其中一个说出与父亲继母类似的话,无从承受——便是言语再委婉,也无从承受。 因为迄今为止,他们是她认为最重要的人。 俞仲尧凝着她白皙的手,用下巴点了点,“这掌纹还是你心头一根刺么?” 她如实道:“不似以前那么在意,但也不能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