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发现,一个人来的,最后还得孤孤单单一个人离开。 庄王负手立在门槛处,高大的身姿将房门堵住。两人大概从来没有这般静默过,以前不是她活蹦乱跳就是他训斥她,一个不会真的生气另一个也不会真的听话,整个庄王府都有生气。 眼下,王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夜里睡觉关好门窗。” 端端抬眼瞧了瞧被王爷一脚踹歪的房门,再瞧他一眼:门都破了....怎么关? 王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咳嗽了一声,“待会儿找人来换。” 急吼吼的闯进来,好像也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王爷僵持了会儿转身便往外走,院中的雪球花一团一簇,正是热烈的时候,端端追出来,站在卧房门口处,“为什么我叫云端?” 雪球树在夜风中晃动了几下树冠,沙沙作响,幽幽送香。蟋蟀不知道躲在哪边的草丛中欢唱。司徒翰的脊背僵了僵,脚步停在花树下,绰约的树影恍惚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那么不可捉摸。 不管那马面的目的为何,王爷本能的不想告诉她有人来找过她。至于那一声云端,只是脱口而出,仿佛很久以前就很熟悉。 卧房里的灯光争前恐后的涌出房门,打在她的身上,扯出了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她老老实实的站在光影处等着他回答。 “只是觉得好听罢了,不喜欢你可以换别的。”他也不会告诉她有人再找一个姓云的故人。 府里的下人来给她修房门,她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托着下巴,两排小刷子似的睫毛垂下来,阴影打在眼下,秀着淡淡的忧伤。当然,这是一边的女使这么觉得的。 她自己呢,脑子里想的是叫云端也不错,不过云端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一道素白的人影,由远及近匆匆走来,口气冲冲的喊了声“云端!” 吓得她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麻利的打量下四周,“...见鬼了...” “端姑娘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 庄王爷的书房,灯亮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方息。 次日一早,王爷就整装去了骑兵营。闻天真是年纪大了,跟在司徒翰身后一个劲儿的唠叨,王爷啊这个公务是做不完的,再忙也得吃饭睡觉不是?一夜没睡,您好歹再躺上个时辰啊,那骑兵营,你晚些去它也不会跑了呀! 王爷不理他,跨上马,一甩鞭子就奔出老远去。张锐连忙跟上去,留下管事在王府大门口唉声叹气。 管事还没迈进王府大门呢,就有人老远的叫他,“王府大管事!王府大管事——” 闻天皱着眉回头,见一个小乞儿手里不知道举着个什么,老远冲他跑过来。闻天哪会认识小乞丐啊?等乞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指着自己鼻尖儿,“你找老夫?” 乞儿喘着粗气使劲点头,扬起手中的信,“有人给王府里的云姑娘一封信,劳烦管事大人给递一下。” “嘿,这可真是稀奇了。我们庄王府有个云姑娘的事,怎么人人都知道?来人长什么样儿啊?”管事不接,没说给递也没说不给递。 小乞儿抓了抓乱蓬蓬的脑袋,他也说不清,最后一股脑儿的将信笺塞到管事手里,自己一溜烟跑了。 管事骂了声小猴儿崽子,一步三回头的拿着信回府去了。本想拿这信问问王爷的意见再给端端的,你想啊,她来王府的时候啥都没有,光脚孩子一个,能有什么熟人给她写信呀? 这信呀,管事回了榻处就往桌上一拍,出去忙活他的去了。 怎么就这么邪门儿,一阵风儿就把那信从房里吹到了房外,府里的仆人捡到了,偏又认识几个大字,便好心的给端端送过去了。 信很简单,就写了几个字:巳时重香楼。 落款是穆疏。 看到这两个字,端端眨了一下眼睛。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