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昨儿个鱼塘的铁丝网破了一个窟窿,我便想着找些铁丝来补好。可伙计们去送鱼了,只剩了我自己。鱼塘里没铁丝,我只能等伙计们回来,留了一个帮我看着鱼塘,我去镇上买铁丝。可巧也怪了,镇上的铺子里断了货,说是今日一早就有货。我只得回了鱼塘。有那么个破口,我也不敢大意。晚上睡觉时,我便将大黄拴在了破口处。我自己一夜起了七八趟来回转着看。可是今早……大黄又趴那了。又是过不了多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那个破口竟已被人补好了。咱们鱼塘里的鱼倒是好好的,也没见少。”老张头儿一五一十的回话。 原来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什么坏事。闵氏长出了一口气,又问:“是什么人干的,你看清楚没有?” 老张头儿回道:“没看见。倒是我的门上,被人用一个铁片插了一封信,窗台上多了二两银子。我不识字,就赶紧收好了。现下有伙计过去了,我便将银子和信拿来给太太瞧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出来,又将那二两银子放到信封上,恭恭敬敬双手奉给闵氏。那竟是一个挺大的牛皮纸封,一眼看过去,信封里鼓囊囊塞着一包东西。 杨崎、杨鸿、杨鹤这时候也都围了过来,听老张头儿讲发生在自家鱼塘的这桩稀罕事。 闵氏昨晚也没睡好,今晨又忙了一早上,略有些眼花,便道:“大鸿,你来念。” 杨鸿接过银子,取来信,发现信封里鼓囊囊塞着一包东西,又见信封上龙飞凤舞几个狂草:雁回妹妹亲启。 只扫了一眼,他便神色如常,微笑问道:“伙计们还有谁见过这信?” 老张头儿回道:“没有别人了。我看到信就收好了,伙计们来了后,我也没对他们说。” 杨鸿便又对老张头儿道:“我大约已知道是什么事了,你先回鱼塘去看着吧。” 闵氏和杨崎怔了一下,却都没做声。老张头儿见老爷和太太没什么话交代,便依了杨鸿的话,又往鱼塘去了。 待老张头儿走了,闵氏才去问杨鸿:“怎么了?” 杨雁回瞧着外边,心下正好奇呢,却见杨鸿等人往自己屋里走了过来。待父母兄长都进来后,杨雁回正好已松松挽了个发髻。 看着一家人神色各异的阵势,杨雁回不由纳罕道:“大哥,信上写的什么?” 杨鸿便将信封递给杨雁回,杨雁回接过来,不由挑了下眉头:“莫非是那小贼写给我的?” 杨鸿从她手里又将信封抽出来,温声对妹妹笑道:“或许里面是些污言秽语,不该给女孩儿看。不如大哥代劳?”他心下颇觉得对雁回不住,如今对妹妹的态度,越发和气宠溺了。 杨雁回哪能如此轻易被他的温声软语哄住。她心下一百个不乐意,心说大哥真是坏啊,既要看她的信,还不肯担了恶名,偏要让她自己说愿意。当下便歪头笑道:“我看不得的信,大哥就能看得?大哥要看便看吧,只是,我反正是不愿意让大哥代劳的。” 杨鸿怔了一下,无奈笑道:“你这鬼丫头,大哥真是为你好。要不,咱们一起看?” 杨雁回这才点头应允了。杨鸿将信抽出来,展开,放在雁回屋里靠窗处的桌上,一家人探头细瞧。信纸是上好的宣纸,不同于信封上的狂草,这信里的字却是蝇头小楷。 那一手字虽说不上多漂亮,只是不甚讲究,起始并无对收函人的称呼,往下也无开头语,后面也无结语。只见上面写着: 昨日鲁莽,弄坏了妹妹家的铁丝网,事后想想,颇觉过意不去,昨晚已修补好。临走带了一条胭脂鱼,两条草鱼,一条鲫鱼。银两奉上。还望妹妹莫气。又想以妹妹之心善,定不会与我生气。若有缘再见,还望妹妹莫要拿我当贼看。 另有一要紧之事告知,我夜半修网之时,看到有人摸黑而来,便躲在隐蔽之处。不想此鼠辈专为坑害妹妹一家而来,竟远远抛了一包异物丢入鱼塘,幸而那异物即将落水时,被我悄悄接过,并以石子落水之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