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资本也没有。叫她如何甘心! 赵先生想着这些,便一阵伤心。 季少棠看母亲忽然神伤,忙宽慰道:“娘,你放心,儿子定会发奋苦读,考个功名回来。娘让儿子考秀才也好,考举人也罢,儿子一定去考!就算娘要儿子考个进士回来,儿子……也会拼尽全力做到。” “我儿有志气”赵先生伸手,轻抚儿子面颊,“待你真考了举人、进士回来,多少好女孩儿由着你挑来做媳妇。那杨雁回又算得上什么?” 季少棠的心,瞬间凉了。 他一穷二白,便配不上杨雁回。 他若平步青云,母亲只怕又会嫌弃雁回出身低微了。 其实,他只喜欢种花养草、吟风弄月,半点不喜欢四书五经、悬梁刺股。可他必须发奋苦读。因为,他身负青云之志。只是,那绝不是他的志向,而是母亲的志向。 屋子里寂静如水,季少棠一时无法答言。 外头,忽传来一个熟悉的高嗓门:“赵先生可在家么?” 听起来,似乎是常接送雁回上下学的于妈妈。 赵先生便对季少棠道:“你先起来。” 季少棠这才敢起身。 赵先生便出了屋门,向院中问道:“何事找我?” 于妈妈恭恭敬敬回道:“赵先生,我家姑娘今儿个回家途中,骡车受惊,踩到了垄沟里,将姑娘摔了。所幸伤得不重,只是这几日不能走路了。太太便差我来帮姑娘告个假,这几日,姑娘恐又不能来上学了。” 季少棠闻言,忙出了屋子,问道:“她怎么又伤了?我去瞧瞧她。” 赵晓生沉着脸,训斥道:“胡闹,你都多大了,怎地一点不知道避嫌?雁回是个姑娘家,你去她闺房探病,若传了出去,你到没什么,却叫雁回白担了污名。” 其实村里人家,哪有这些严苛规矩?若女孩儿不能见外男,叫那些出去砍柴割草、下田种地、去集市采买,去作坊做工的女孩儿,怎么活? 季少棠心知,母亲这是不愿他和雁回太过亲近。 上次雁回重伤,几乎不治,偏母亲那几日却盯他功课盯得紧,说什么也不叫他出门。他心下倍感煎熬,却丝毫不敢违抗母命。待听闻她一日日好转,他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可是雁回养了这许久日子的伤,便和他生分了。 换做谁不生分呢?她伤成那样,他却一眼没去看过。 赵先生对于妈妈道:“我都知道了,你让雁回安心养伤便是。” 于妈妈这才走了。 赵先生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儿子,道:“这几日,你若敢出门,我便打断你的腿。” 季少棠急道:“可……邢老爷让我今儿个下午进京,将抄好的书给他,再问他拿新书抄写。” 这到不是假话。他之前是跟母亲提过这事的。 赵先生便道:“你速去速回,不得在外逗留。” 季少棠忙应了母亲:“儿子知道。” 他心里却思量着,这回无论如何得去看一看雁回才好。如若不然,只怕雁回更要和他生分了。 ☆、志向 午后时光悠长。 闵氏本以为今日会是一场奔忙,忽然却发现,自己竟然得了半日闲工夫。鱼塘的人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果园和田间也无事。她便来到女儿屋里,守着养伤的女儿,想教她做些女红,也好让她打发无聊的养伤时光。 杨雁回便乖巧的应了,像模像样的做起针线活。她觉得自己的白丝帕太素净,便想绣个花蝴蝶上去。闵氏瞧着女儿针法娴熟,眼见着一个蝴蝶的雏形不多会儿就显露了出来,不由赞道:“你这女红倒是颇有进益。” 闵氏有些疑惑,便又去拿了女儿昨夜被她罚做的针线活来看。乖乖,可真是了不得,这哪是她的小雁回该有的手艺? 她只说了罚女儿做针线,却没说做什么。杨雁回便从秋吟那要了尺寸,随手剪了样子,做了几双鞋垫。闵氏看款式和大小,应该是爹娘和两个哥哥都有份。那针脚细密匀称,显然是个熟手。 她哪里知道,其实这已经比秦莞的手艺差多了,只是杨雁回甚少做这些个玩意儿,手生,所以,昨夜做这些时,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哎唷唷”闵氏赞叹道,“你这不声不响的,倒是偷偷把针线活学好了。” 杨雁回便笑了,一边绣着手里的蝴蝶,一边道:“都是娘教得好,女儿也不好总给娘丢人。”嘴上说着,手上便故意错了几针。闵氏一夸她,她才想起来,杨雁回那一手烂针线活,是备受家人耻笑的。她这么傻乎乎的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还不得惹人生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