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打量四周,随时准备瞅准机会逃跑。 寒风并未吹走行人赏灯的兴致,偶尔有灯熄灭,便也很快被点起。 一个小伙计在商铺前,挂上一盏羊角琉璃灯,还不待他将灯点燃,里头传来掌柜的声音:“得财,你进来下。” 小伙计便将手里的火镰随手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自己进了屋。 杨雁回看得分明,她偷眼去瞧秦英,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未将周遭的热闹繁华放在眼里。 杨雁回脚下便和秦英隔开了几步,待走到那案几前,故意踢了脚下一枚石子,身子一歪,扑在案几上,暗里却将那小小的火镰悄悄捏起,塞入怀里。 秦英只当她是一脚踩在石头上,不慎绊倒,待她起来后,又接着向前走,只是说了句:“你小心些。” 杨雁回也不知跟着秦英走了多久,渐渐来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朝阳街。这条街,秦家占了一半。除了住宅外,另有距离住宅很近的商铺十数间,都是秦家的产业。 她心下纳罕,这小子竟敢将她带回家不成? 秦英当然不敢就这样带着杨雁回大摇大摆回内宅。他带着杨雁回去了秦家外宅一处独立的小院落,那院子直通街门,从外头进去很方便。 想来秦英是走惯了这里的,手中还有这小院街门的钥匙。 进了院子后,杨雁回打量一眼,只见这院子里到处堆满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柴、秸秆、煤炭等物,应是柴房。啧啧,她做了十几年的秦家大小姐,第一次知道秦家的柴房长什么样,在哪里。想来里头日用的柴火、煤、炭,都是从这里送进去的。 秦英将她带至正北一间建得高大的屋子,里头也是码得整整齐齐,堆得高高的干柴,另有堆得又厚又高的柴草等物。秦英将她丢在柴草上。虽不很舒服,但也不至着凉,或者伤着了。又从一边墙上取了根麻绳下来,将她双脚也捆了,双手重新反绑到后头,居高临下睥睨她,道:“想必这会俞谨白已闹得天翻地覆了。说不定官府和侯府,在联手抓他。他为了帮你出气,倒也真敢惹事。你说我该用什么法子,让他知道你我在手里,然后乖乖就范呢?” 杨雁回只是不理他。 秦英便笑道:“我忘了,你的嘴巴被我塞住了。”他俯下身子,从她脚上脱下一只厚厚的黑色祥云缎面棉鞋下来。 杨雁回登时气恼得喉咙里又呜呜起来。 秦英仍旧是一脸让她恨得抓狂的笑意:“一只脚上没鞋子,便是你生了翅膀,能从这里飞出去,却又如何见人呢?对了,俞谨白应该认识这是你方才脚上所穿的鞋子吧?” 他将棉鞋收入袖中,这才摘了她的面具,将她口中的手帕也抽出来。 杨雁回顿觉舒服,大口吸气。好容易缓过来了,正要破口大骂秦英,秦英却道:“你省省口水吧,任你再怎么喊,声音也传不出这院子去。” 他说完,将手帕又塞回去,起身走了,没忘将这间冷冰冰的大屋的门从外头锁好。这间屋子建得高,比寻常屋子高出一半有余,窗子也开得极高,杨雁回纵然能站起来,也不容易攀上去。 待秦英走了,杨雁回面上这才露出好笑的神色来。这个小王八蛋要是以为她脚上少一只鞋子,就不敢走到大街上见人,也太小瞧她了。她又不是秦菁,一双脚裹得那么难看。早些年,苏慧男眼瞧着裹脚之风大盛,娼家和仕宦小姐相继裹脚。怎奈上头两个女儿都已大了,她便只给秦菁裹了脚,还自鸣得意。 杨雁回虽不曾见过秦菁现在的脚成了什么模样,但好歹见过秦菁穿的鞋。她看到那鞋子就毛骨悚然,得是多么畸形的一双脚,才能穿得上那样的高底弓鞋。 杨雁回起身,跳到干柴前,寻了一处上头有尖刺的,勾住口中的帕子,慢慢往后掣了出来。嘴巴腾出来以后,便又想法子去解开手上的汗巾。秦英绑得并不是很紧,虽是反绑,她也并不是很难受,便又照旧在一个带木刺的干柴上,蹭来蹭去,终于划破汗巾。又赶紧解去脚上绳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