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双眸闔上,身体慢慢冰冷,不再有属于他的温度,只剩不坠笛在掌中还渗着血液,我窒息的跪地长叹,哀号。 我终于忍不住的哭喊,连乌鸦也被我惊吓的飞起,只觉泪水无止尽的流,心脏再难跳动。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年明月何处看? 「要换你了,姚凝宓。」拓跋嗣还不肯罢休,再次拉起长弓,我放软身子,闭上眼敞开胸臂迎接要射向我的长箭,毕竟我太累了,已经生无可恋。 顏坠,我来找你了。 相互坦承时,已是霜满头。 「凝宓!」过了一阵子,我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听见权朔从背后呼喊我的名字,然后一阵低吟。 我皱了眉张开眼搜寻权朔的身影,他的手臂却已中箭…… 你们何必呢,为什么都要护我周全……为什么都把自己栽了进去。 「阿朔!」拓跋嗣飞速从马上跃下,惊恐的不知所措。 我已无力再崩溃大哭,权朔的掌中还握着被我不小心扔在大漠里的宝石。 他没有忘记,他竟然还记得……他是看见了宝石才过来救我的…… 我没有力气再去思索要做些什么,为什么不一次了结我的生命,反而带给我无限愧疚和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 「权朔!你只是手臂中箭,还有救!」拓跋嗣大喊,像极了方才的我。 「不用救我,用我的命,换凝宓的命……」权朔抓着疼痛的手臂,几近昏厥。 那是魏国的毒箭,箭头抹上了剧毒,毒性会蔓延至心脏而窒息,半刻鐘内便死亡。 「你当初豁出性命只为了医好朕的腿,朕一定会救活你,用一名女子的心脏熬成汤药饮下,便能维持生命。」拓跋嗣眼神馀光瞄过我,话语有更多的惊恐。 「用我的。」偌大军营里的女子只有我一人,即使我有些害怕还是说出口,成全了权朔,亦成全了自己。权朔猛然摇头,却疼痛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想的美,要救权朔还轮不到你来救。我为他而生,亦为他而死。」沐嵐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一袭嫣粉珠纱袍翩然,白皙的颈下透着性感的锁骨线条,腻美的双瞳勾魂,过了这些年她还是风华绝代。 「权朔,你曾说女子亲手做的荷包只能送给一生最爱最重要的男人,当初你不收。今日我便向你证明,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抉择。」沐嵐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兰花样式的精緻荷包递给奄奄一息的权朔,眼底满是不捨离去的爱意。 「权朔,沐嵐来生再与你相见……」语毕,沐嵐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往自己的心脏插下,没有一丝犹豫,就如同他对权朔的爱,那么纯粹。 「沐嵐……」权朔终于痛苦的低声唤过她的名字,蕴含十几年的纠葛,化成一缕红尘炊烟。 在沐嵐倒下前,模糊间,我还能看见她美眸流下的两行泪。 在我还有意识之时,依稀还记得策全身黑袍,看着虎牢关此时倾颓残败的景象,眼神仍如静水,如幽暗深潭,轻叹一口气后,揹起麻木呆滞坐在地上的我。 「师父还交待给我最后一件事,带你回宫一趟。」权朔带我一跃轻功飞起,在空中看着斑驳场景。 不坠壑军替他们的主子,也就是大宋的帝王安理遗体,我痛在心里,再也哭不出声。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再见了,顏坠,这世间所有的别离,都不过是择日再见,在脑海里,在梦里,在心里。 在策的背上,半梦半醒间我想起这六年来,我和顏坠相识、相知、相爱、成亲、别离、误会,甚至是互相折磨的各种场景,不管是哪个时期,我都格外想念,大概是因为那是有他的日子。 这种相互拉锯的痛楚久久无法平息,心脏像在热火中闷烧,滚烫难耐,再用冰水浇灌,最后隐隐沉痛…… 明月夜送君千里,等来年秋风起。 而今无君可送,怎么等的到来年秋风? 一夕之间,宋魏大变,一国失主,璽城云中金陵红牌殞落。 酌一卮,须教玉笛吹。 锦筵红蜡烛,莫来迟。 繁红一夜经风雨,是空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