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周云到底怎么死的,活着的时候和谁交好,和谁结怨。莲华阁那边呢?” “梁汾正盯着莲华阁,臣记着您的吩咐,并没敢插手。” 太后摇头叹息:“这哪是他该管的事,他也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行了,你多看着些,合适的时候,可以提点一下梁汾。” 郑启刚应了,看太后再没有吩咐,便躬身告退,退到门边时,才用眼锋掠过旁边服侍的林木兰,暗自想着,得和杜鹃打听一下这位林御侍到底是什么情形。 “木兰,扶我起来走走。”太后等郑启刚出去了,便叫木兰来扶她。 林木兰忙放下桔子,又在水盆中洗干净了手,用帕子擦干了,才去扶太后起身,在殿中散步。 “木兰啊,你与吕月娘一同上京,又相处了数月,你觉着,依她的为人,是会受点委屈就自尽的么?”太后走着走着,忽然问道。 林木兰从刚才听见吕月娘的名字,就开始在回想当初的事,可她对吕月娘也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并不敢断言,只说:“月娘平日是很和气温婉的,但会不会自尽,奴也说不好。” 太后缓缓道:“那时她刚到福宁殿,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换了你,受了些许委屈,会弃远大前程于不顾,负气自尽么?” 这个话题让林木兰觉得周身寒气直冒,却又不能不答,只得说道:“若是奴,自然是不会的。不过,月娘不是失足坠井的么?” 太后忽然一笑,站住脚看向林木兰:“你还在我面前藏拙呢,她从坤宁宫出来,若是要回福宁殿,自然只须向南行,如何会在坤宁宫北面失足坠井?” “这,奴不敢,奴并不知月娘是在何处坠井……” “是啊,原本人人都该是如你这般,并不知吕月娘在何处坠井,可流言却说她是不堪圣人折磨而跳井自尽,连坠井之处都言之凿凿,这宫里真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太后抬步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想心事。原先宋祯继位之后,她要帮着儿子处理政务,便将后宫诸事都交给了向颖,谁知向颖外表看着厉害,却在细务上不甚耐心,时日一长,便被下头的内侍和宫人蒙蔽,不守规矩的人越来越多。 向颖却不知道该当依托六尚和宫正司管理,只抓到谁处置谁,且多随心情行事,并不严格依照宫规,如此一来,宫规虽不至于废弛,却也终究比不上自己当初掌理后宫时,那么令人敬畏了。 如今向颖故去,后宫位份最高的就是韩芊雅,可太后和宋祯都对她生了疑心,自然谁也不想让她代管,太后便又把后宫诸事暂且管了起来,正好趁此机会查一查,吕月娘之死到底与韩芊雅有无关系。 想到这里,太后又侧头打量了一回林木兰,这个少女虽然看着谨慎胆小,却并不懦弱,换了别人撞见那一幕,知道官家不想留她,恐怕自己先寻死了,哪敢如她一般,还跑回来寻自己庇护? 聪敏柔韧,能分辨轻重缓急,还有情有义,倒是个可用之人。太后拿定主意,对林木兰说道:“我有件事,要交与你去办……” *** “木兰?怎么是你?” 柳晨听说庆寿宫中来人给官家送吃食,迎出来看时,竟是林木兰随同小黄门魏喜前来,不由又惊又喜。 林木兰勉强露出一丝笑:“太后见我闲着,便让我跟魏小哥一起出来走走。官家在忙么?” 柳晨点头:“还在垂拱殿与大臣们议事呢。你难得来一回,坐坐再走吧。”又招呼魏喜也去偏殿坐下喝茶。 魏喜笑道:“柳司寝只管与林御侍去说话,不用管小的,小的常来,知道哪儿有好吃的!” 宫门口值守的小宫人李杏儿便笑着接道:“姐姐们去吧,我来招呼魏小哥。” 柳晨便叫李杏儿好好招待魏喜,自己拉着林木兰去了偏殿一间小室:“我们日常无事时,都在这里休息。坐吧,我只听说你从佛堂回去了,也不知你现在什么情形,你和晓青都好么?” “都好。”林木兰简单说了一下这段日子的情况,又问柳晨在福宁殿如何。 柳晨道:“我这里也很好。只是官家自圣人崩逝后,一直都没有笑模样,甭管我们想了什么心思,也都不能让官家略微开怀。官家连膳食都减了一半,余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