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思过。 高欣已经知道沈贵人有可能有孕的消息了,本来正为难怎么管教她,可巧圣命有了,也松了口气。她亲自去了一趟后苑,当面对沈贵人道:“……知道你们年轻气盛,话赶话就闹了起来,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官家就在桃林里,也是不巧了,以后可要多小心在意。” 沈贵人今日闹了一场,却没得着好。梁汾回去请了圣意再来,脸色就完全变了,根本不拿她当回事,还拿毓明阁的韩庶人吓唬她。她自然知道这是官家不看重她的缘故,此刻气焰消了不少,又听见高欣这一番语调诚恳的话,心里顿时一酸,低声道:“妾知错了,多谢娘子教诲。” 她肯低头,高欣便又更温和了些:“好啦,也谈不上什么教诲,只是我毕竟进宫久了,知道的事比你们多。以后呀,可千万记着,不能争强好胜、与人置气,官家不喜欢。还有御前的人,不管是宫人还是小黄门,那都与别处不同,是得罪不得的,要知道你我一年能见官家几回?他们可都是日日服侍在身边的。” “娘子金玉良言,只恨妾以前不懂事,没能多去向您请教!”沈贵人听她一说,立刻就反应过来,必是林木兰随后跟官家说了自己的坏话,要不然官家怎么可能明知自己有孕还不来看自己呢? 她已经认准自己怀了身孕,想法顿时有了改变,决意暂时掩藏锋芒,找个靠山,好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既然官家目下对她不喜,也就只有投靠眼前这一位了,于是沈贵人态度越发恭谦,连禁足一月的惩处也没有二话,还再三感谢高欣。 高欣没想到她如此识趣,还很会奉承人,便心情愉悦的与她敷衍了几句,然后才起身告辞,有意与她说道:“今日柳美人也有不是之处,我还得去说她几句。” 沈贵人知道柳晨一向依附高欣,如今她有心与高欣结交,自然要给她面子,当下就说:“柳姐姐哪里有过错?都是妾不懂事,妾本当亲自去赔罪,只是如今……”她面露尴尬,略微停顿,随即便让今日跟着自己的宫人替她去向柳晨赔罪。 高欣乐于见到这一幕,起码显示了自己的本事,便带着那宫人一道去了柳晨房里,等那宫人赔过罪走了,才关起门来单独与柳晨说话。 “沈涵香吃了今日这个亏,以后必定不敢那么嚣张了,你也不要太气恼。”高欣先开口劝慰,“正好借着这个事,我想办法与官家提一提,叫你搬出去。” 柳晨已经生了半日的气,又兼之沈贵人那边医官来回出入,说是有孕什么的,更是愤恨的不行,想着万一那个贱人真的有了,生下孩子来,岂不是要压过自己?却没想到官家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还罚了禁足,那沈贵人也前倨后恭,忽然遣了人来赔罪。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呢,高欣就说了这么一件大事。 “这,方便么?不要带累了娘子才好。”她忙作小心翼翼状回道。 高欣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今日之事不好只罚沈涵香一个,你也抄几遍《女诫》吧。” 柳晨忙谢过高欣,高欣看着时辰不早,没多耽搁,起身出去,径直到福宁殿复命。她到福宁殿的时候,里面已经传了晚膳,听说她来了,宋祯也没晾着她,叫她进来,顺便一道用膳。 高欣喜出望外,这些年官家留人陪他在福宁殿用膳的次数屈指可数,当下勉强按捺住激动,陪着宋祯用完了晚膳,在奉茶的时候,回禀了她刚刚一番忙碌的结果。 “既然沈贵人听了你的劝,你以后就多看着她一些。她有没有孕尚不确定,每三日医官会来请脉,你盯着一些,还有饮食上,也叮嘱人好好看着。”宋祯吩咐道。 高欣欠身应道:“是,妾记住了。” 宋祯又问了几句五皇子的情形,并说明日去看他。高欣有些失望,她本想邀官家这就去瞧瞧五哥的,顺便也能在桂芳阁留宿,不过官家不去,她人现在就在福宁殿,也许可以留下来侍寝呢? 宋祯见话说完了,她也不告退,已经明白了,想想自己确实很久没有临幸过高欣,一时心软,也没有要她走,当晚就留下了她。 第二日林木兰光明正大的休假,一早就拿着自己做的针线去了春明阁。 春明阁里,陈晓青正哄着四皇子延寿吃米糊,林木兰进来,恰巧看见延寿吃了一脸米糊,忍不住笑道:“这都吃到脸上去了。” “是啊,这孩子越大越好动,根本不好好吃东西。”陈晓青自己也被延寿抹的身上都是米糊,是恼又恼不得,恨又恨不得,索□□给乳母,“让他把这半碗吃了。” 又让林木兰稍候,她进去换了衣裳再出来,看见林木兰已经动了针线,就笑道:“姐姐手真快,今日怎么没当值?” 林木兰把手中的小衣裳拎起来给她看:“官家给了我三日假,叫我专心做这个。”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