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并不打算干涉他们,一切都是随缘而定,就算上一世三公主配的是娄玉苏,可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薛宸又不知道,就算有,那也是他们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原本只是想让娄兆云来露个脸就回去的,可没想到几位公主对马的热情这么高,又难得遇到个不避嫌的人教他们,竟然就抓着娄兆云不让他走了,娄兆云也无奈,薛宸让他放心,这座宅子是娄家的别院,还算安全,不过就是多说几句话,倒也不怕旁人看见什么瞎说。 一直到晚上,几位公主还想留娄兆云一起吃饭,娄兆云却是再不敢留下了,百般推辞之后,才逃也似的离开了别院,薛宸瞧着他飞奔而逃的样子,心中对娄兆云更是了解了些,这孩子果真不是那种攀附权贵之人,若是但凡对公主们存一点心思,哪怕不用公主们说,他也会自动留下来的,如今却是逃命似的跑了。 因为下午娄兆云的‘倾情付出’,三位公主在吃饭的时候都有说有笑的,尤其是三公主,对娄兆云赞誉有加,席间说‘兆云表哥’就不下于四回。 第二天,薛宸请的宾客们都陆续来到了别院,她请的都是平日里有所交集的贵圈才女子前来作陪,有大行台家的嫡小姐苏悠宁,她以字画双绝出名;司徒家的嫡长孙女李梦莹,她的一手琴艺十分了得;还有太子太师的幺妹杜倩然,作诗作词不输男子,巾帼不让须眉;每个来的姑娘全都才名在外,年纪相仿,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因此谈起话来倒也没什么顾忌,薛宸在这些姑娘中算是长辈了,便主动退到一边,替她们安排坐席与用具,就让这些小姑娘们自己交流去。 别院管家钟伯找到了薛宸,对她禀报道:“少夫人,后院的戏台都搭好了,戏子们也都准备好,只是……”钟伯有些为难的看着薛宸,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只是二公子他突然来了,还说要亲自上台唱一出,我拿不定主意,只好来问少夫人您了。” 娄家二公子,说的就是娄玉苏了,他是三房长子,不过娄家没有分家,他排行就是第二了。 薛宸眯眼想了想,心道这个娄玉苏还真是主动,见钟伯在旁等候,薛宸便说道:“既然二公子有雅兴,那就让他唱一出好了,多派些人手看着,别出什么乱子。” 钟伯领命下去,薛宸没再管这事儿,韩氏有这样的心思,想让娄兆云尚公主,难免三夫人也有这心思,娄玉苏是新出炉的探花郎,本身就有足够的知名度,若是这个时候,他再表现出一些示好的诚意,就连薛宸也不敢保证,公主们会不会看上他,既然如此,她也实在没有必要阻止,还是那句话,一切随缘而定,若是娄玉苏注定就有此运道,她横加阻止也是不对的。 年龄相仿的姑娘们很快就打成一片,公主们难得出宫心情美丽,小姐们更是难得见到当朝公主,自然有意奉承,处处追捧,气氛融洽到不行,薛宸派人去请她们到后院一边赏梅,一边听戏,姑娘们更是兴致勃勃。 后院梅林之中戏台高筑,梅林四周围了一圈华丽的蜀锦,既美观雅致又挡风保暖,不至于让这些娇客们在寒风瑟瑟中听戏赏梅。 姑娘们围着公主落座,下人们鱼贯而出,上瓜果糕点茶水,燃起金丝碳,准备就绪。 台上吹拉弹奏乐响起,咿呀唱腔的戏子在台上陆续亮相,一曲终后,休息片刻,台下的姑娘们还在讨论,就听台上又响起了一阵昆曲的弹调,姑娘们就又坐直了往台上观看,薛宸站在最后的一株梅树下,看着那个从后帘中走出穿着戏服亦难掩其倜傥风采的娄玉苏,只觉得这个男人挺可怕的,自古以来,为达目的不计脸面的人才是最功利,最能成功的一种,很显然娄玉苏就是那种人,他为了能在公主们面前亮相,居然抛下了探花郎的身段,这种人可怜又可悲。 薛宸无意做拦他之人,这个世道总有生存法则,人的性格也是千奇百怪,就算是性格相近之人,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最后的命运都会完全不同,对于娄玉苏,薛宸只想敬而远之,他今后有什么造化和际遇,那都是他的命,上一世娄庆云的死成为他平步青云的阶梯,但这一世他没了这天梯,凭他自身的本领,还能不能爬上天庭,那就难说了。 一曲宝剑记咿呀唱出,不得不说,娄玉苏还真是有所准备的,看来他很早以前就想好这条路子,居然唱的不比那些专业的戏子要差,薛宸身旁传来一声轻嗤声,回头一看,娄兆云不知何时站到她的旁边,正对台上的娄玉苏嗤之以鼻,见薛宸回头看他,娄兆云才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也亏他做得出来。” 薛宸见他义愤填膺,不禁说道:“能把这面子丢下来,也是他的本事。你呀,就是太好面子了。” 娄兆云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一些,可是说话却越来越像他的大堂兄了,不禁感叹了一番,说道:“你才多大,我喊你一声嫂子,你就真不记得自己的年纪啦?你们这些小丫头哪里知道这样手段的厉害,回去让大堂兄多教教你,男人越是表现,越是心里龌龊。” 薛宸M.DxszXeDU.cOm